这边贾张氏坐在床边,口气软了下来:“淮茹,刚是妈不对,妈话重了点儿。但你也不该这么跟妈顶着干,对不对?哪儿有这么跟老人说话的?这世上没有老人的不对,只有当儿女的不孝顺!这话不是我说的,易忠海说的。”
“是,我不孝顺,您看谁孝顺,您再往家里招一个。”秦淮茹收拾好了包袱,“小当,槐花,好了没有?”
“就好了妈!”小当急忙应了一声,“槐花,来,我给你穿鞋!”
“你还真走啊?”贾张氏急了,“这大晚上的你去哪儿啊?不是,妈就是一时气话……”
秦淮茹不搭理她。
“你忍心丢下你儿子?”贾张氏又道。
“什么时候他肯认错了,我再认他这个儿子!”秦淮茹道,“什么时候他肯认错了,您还想认我这儿媳妇儿,他还想要我这个妈,那你们就来乡下找我!偷猪腿这事儿,绝对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你们这么遮过去!”
“你、你较什么真儿呀?这不没什么事儿吗?”贾张氏抱怨道。
“等有事儿的时候,你哭都没地儿哭去!”秦淮茹道。
“呸!你就不能盼点儿好?”贾张氏骂道。
小当和槐花都收拾好了,俩人跑去了外屋。
秦淮茹看着里屋道:“妈,我最后问您一句,你让不让棒梗给我认错?”
贾张氏嗫嚅着,看了眼棒梗,就要服软。
但后者拼命给贾张氏摇头,作揖满脸哀求之色。
贾张氏心又软了,道:“淮茹,你真错怪棒梗了,他真没偷……”
“槐花,小当,我们走!”秦淮茹拉着两个女儿就出门了。
“不是,这大晚上你去哪儿?”贾张氏急了,“有话明天说不行啊?”
“我跟您没话说!”秦淮茹重重摔上门。
“哎哟,这可造了孽了。”贾张氏急得不穿鞋就要去追,却被棒梗一把拽住。
“奶奶,奶奶,你别追了!你把我妈追回来,她非打死我不可!”棒梗着急道。
“那还真能让你妈这么走了?”贾张氏气道,“都怪你这小王八蛋,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跟你妈闹到这份上。你撒手,我得把你妈追回来,她是咱家顶梁柱,咱家不能没有她!”
“奶奶,我现在也是顶梁柱了,您忘了,我刚给您,您帮我藏起来的十五块钱?我现在能挣钱了!”棒梗抱着贾张氏不撒手。
“你那不是正道!”贾张氏道,“你妈说得对,你迟早得把你这毛病改了!”
“我不是跟您说了吗奶奶?我现在要拜师父,我师父可厉害了,我要是跟他学了手艺,以后谁也抓不着我!燕子李三儿还是小偷呢,他不也是大英雄吗?奶奶,求求您了,您别跟我妈服软儿,按她的意思,我肯定什么也干不成!她肯定还想让我跟您回乡下去!奶奶,你也不想去乡下吧?”
贾张氏犹豫了,纠结道:“棒梗,你听奶奶的,咱家真离不开你妈,我先去把你妈请回来,你暂时委屈委屈……”
“我不!”棒梗很激动,“我师父说了,明天早上他就要考验我,只要我通过了他就正式收我为徒!奶奶,这是我最关键的时候,不能让我妈把我给害了!”
“可是……”贾张氏愈发纠结。
“奶奶,实在不行,等过几天咱再把我妈请回来,到时候她也气消了。”棒梗道,“我妈心软,她还能真不认您,不认我这儿子?”
贾张氏被说服了,她叹了口气,还是有点不放心:“这大晚上的,她们娘仨住哪儿去?这也不行啊,棒梗,要不奶奶去把你妈叫回来,好歹让她们在家住一晚,哪怕明天再走也行呀。”
“奶奶,我妈那么聪明的人,还能没地儿住?”棒梗道,“雨水姑姑那屋不是空着吗?我妈一准儿去跟傻柱要钥匙去了。你听!”
话音一落,两人齐齐屏住呼吸。
果然,就听院子里秦淮茹正在敲隔壁傻柱家的门。
贾张氏立马警惕起来:“不行,这骚货别睡跟傻柱滚一个屋去了,我得看着点!”
她连滚带爬到了窗户跟前,撅着屁股伸着脖子,使劲往外看去。
傻柱家里,正在喝酒的三人听到外面敲门声音,也听到了秦淮茹叫傻柱的声音。
隔壁吵架,苏乙全程听了广播剧。
所以他是知道秦淮茹干什么来了。
他心里也挺佩服这寡妇的,你说你把傻柱都得罪成什么样了?
一遇到事儿,还是第一时间来找傻柱。
真就把傻柱吃死了呗?
他笑得有些玩味,要是只有傻柱一个在家,那她还真就能得偿所愿,但今晚秦寡妇只怕要失算了。傻柱喝了酒,而且刚还吹牛呢,说以后要为自己而活……
果然,一听秦淮茹的声音,傻柱脸色就变了,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要起身去开门,但下一刻他又顿住,看看喝得脸通红的陆胜利,又看看一边似笑非笑的苏乙,他又坐了回去。
“干嘛?我们仨大老爷们儿正喝酒呢!有事儿明天再说!”傻柱故意装出一副不耐烦的声音。
“傻柱,你出来,我跟你就说句话!”秦淮茹在门外道。
“你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啊?你算老几?”傻柱眼一翻,“有屁就放,没屁滚蛋!”
一边的陆胜利其实不太清楚秦淮茹和傻柱之间的事情,但借着酒劲,他给傻柱身处一个大拇指来。
傻柱得意一扬脖子,还故意看了眼苏乙。
门外沉默了片刻,然后秦淮茹推门进来了。
她看了眼屋里的情况,先没搭理傻柱,而是对苏乙勉强笑了笑:“援朝也在呀?”
苏乙笑着点点头没说话。
秦淮茹又跟陆胜利微笑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这才看向傻柱,皱眉道:“你把雨水那屋钥匙给我,我要住一晚上,明早上我给你送回来。”
“不、给!”傻柱翻翻白眼,一字一字道,“你谁呀你秦淮茹?我告儿你,从今往后,我跟你桥归桥,路归路,以前的傻柱,已经死了!死在了牢里!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新时代诗人——何雨柱!俄国名字叫、叫……”
他挠挠头,看向陆胜利:“哎,你刚给我起的俄国名字叫什么来着?什么司机?”
“偷萝卜司机!”陆胜利道。
“对!请叫我偷萝卜司机!”傻柱板着脸一本正经对秦淮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