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方破晓,神兵真身,按照妖奴的说法,属于“一主四辅”,右臂腋下魂眼中的修士魂魄为“主魂”,颅顶六翅水蛇、后颈螭龙、脐上三分重明鸟、左腿膝弯穿山甲为四道“辅魂”,正因为主魂必须是修士的魂魄,且修为愈高深神兵威力愈大,破晓真身为斜月三星洞所禁,遇一个,诛一个,遇两个,诛一双,从来不容辩解,也决不手软,是以大瀛洲一洲之地,敢丧心病狂修炼破晓真身的,寥寥无几。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破晓真身的威力取决于“主魂”,从栲栳上人到凶人涂曳再到天澜真人,精魂高下天差地别,但天澜真人在最后一战中与牛乙两败俱伤,尤其是被魏十七偷袭那一刀,魂魄虽未湮灭,却为屠龙真阴刀所创,外强中干,是以并未表现出太多的过人之处。青鸟乃是上古神鸟,固然不能与天妖五凤相提并论,不能入流,比诸妖奴辈又不知强了多少,其魂魄碎片对天澜真人来说,犹如灵丹妙药,迅速弥合了受损的精魂。
斜月三星洞天澜真人的一缕精魂回归魂眼,魏十七如饮醇酒,心驰神摇,魂魄之力涌流不绝,如江河节节贯通,一股从未有过的力量充斥全身,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这还远远不够仿佛听到了他心中的渴求,盘踞在腋下魂眼中的天澜真人睁开双眼,生前经历的大小数百场激战,一一印入魏十七脑海,他分不清是自己记起了这一切,还是天澜真人让他记起了这一切。
无数影像飞快地切换,最后定格为一幕,九阴白骨塔当头压下,牛乙藤棍节断,着地一滚,洒出厚厚一叠雷火符,电光天火肆虐,白骨塔巍然屹立,毫发无损。
魏十七如醍醐灌顶,心中豁然开朗,他低声苦笑道:“真是愚蠢呀……蠢不可及……”
在天澜真人精魂的推动下,五方破晓神兵真身终于水到渠成,突破瓶颈,继“蹈空”、“地行”之后,习得了第三种神通,通灵。在这一刻,主魂生前激战的种种体验,所得所失,都成为了记忆的一部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魏十七骇然发觉,自己竟被“知见障”蒙蔽了双眼,未曾发觉克敌制胜的手段。
他伸出食指,抬手点在虚空中,抽取五股魂魄之力,揉以为筋干,妖元随之鼓荡喷薄,指尖微微一动,三十六个符箓流淌而出,光华流转,熠熠生辉,合成一道“五雷符”。
“五雷符”出自《廿六符源本》,以“意符”绘出,遗世独立,凸显于天地间,首尾相连,灵蛇般游动不息。魏十七从《廿六符源本》、熊罴崖禁制、阖天阵图入手,进而悉心参悟剑域,厚积薄发,返璞归真,终于福至心灵,绘下平生得意之作。
何谓符?符者,引动天地灵气,以为己用。神兵真身排斥外物,唯独不斥符箓,这么多年才想到,不是愚蠢又是什么?魏十七望着那道神完气足的“五雷符”,心中感慨万千,指尖微垂,随手绘下第二道“五雷符”,与前一道相映成辉,遥遥呼应。
意在符先,雷未动,气机先至,秦贞脸色大变,身不由己向后退去,眼神被那两道灵符所摄,如牵线木偶,不敢看,不愿看,不能看,又偏生挪不开视线。那鬼阴兵相距不远,感受更为强烈,明明有冥水铠甲护住要害,他却觉得自己恍若赤身裸体,无处藏身,不由暗生退意。
突破了认知的屏障,一方全新的天地呈现于眼前,充满了无限的可能。魏十七如痴如醉,趁着心有所悟,灵机未失,接连绘下七道灵符,体内妖元消耗一空,一阵突如其来的晕眩将他拖回现实中,抬头望去,“五雷符”漂浮于空中,穿插交织,难分彼此,宛若一篇起承转合的文章,增一字嫌多,删一字嫌少。
秦贞眼前一片模糊,再也站立不稳,双膝一软瘫倒在地,意乱神迷,脑中一片空白。
七道“五雷符”浑然天成,化作一道杀伐的禁制,气机牵引,冥河汩汩沸腾起来,一道浑浊的冥水冲天而起,星驰电掣投入禁制之中,顷刻间化作阴气,涓滴不剩,完成了神乎其神的最后一笔。
魏十七抬眼望向那鬼阴兵,目光森然,屈指在禁制一角轻轻一弹,鬼阴兵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情知不妙,身影一晃,急投冥河逃去。
浊浪翻滚,冥河近在咫尺,只要跳入水中,无论多么厉害的手段,都伤不到他!
然而刹那之间,雷声撼天动地,一道耀眼的电光当头劈下,毫无征兆,那鬼阴兵大吼一声,高高举起狼牙棒,周身铠甲尽数涌上头颅,裹了个密不透风。
电光稍纵即逝,雷声隆隆隐退,一切恢复了平静,冥河岸边,那狼头人身、不死不灭的鬼阴兵已凭空消失,狼牙棒孤零零滚落在地,铠甲化作一滩冥水,渗入土中消失无踪。
魏十七搔搔脑袋,瞠目结舌。一场恶战就这么结束了?鬼阴兵被“五雷符”劈中,就此湮灭,连渣滓都没剩下?眼前的一切证明了鬼窟小界的诡异,它绝非“恶界”,亦不是什么灵气稀薄的“下界”,这方小界的灵机,完全深藏于冥河之中,“五雷符”得冥水之力,成为剿灭鬼阴兵的大杀器,实在出乎意料之外。
秦贞眸光迷离,惊魂未定,魏十七回到她身边,伸手扶了几把,手掌穿过若隐若现的身体,浑不着力,只得作罢。她半张着嘴失神良久,才渐渐回过神来,勉强笑了笑,低声道:“我没事……”
“没事就好。”魏十七摸摸她的头,目光落在那柄狼牙棒上,按捺不住好奇,上前将狼牙棒拾起,掂了掂分量,察觉棒头中空,藏有一团沉重的冥水,如水银般前后晃动,重心游移不定,不甚合手。
他用力一挥,冥水猛地涌上前端,回旋激荡,狼牙棒顿时重逾千钧,一个拿捏不稳,重重落在地上,顿时烟尘飞舞,土石激射,生生砸出一个大坑来。
“好家伙!”魏十七嘀咕了一句,暗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