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鸦精血眼看落入掌心,惠无敌忽生警惕,双手一翻,血气环倏地张开,将精血远远弹出,避之唯恐不及。手机端蓝胡子邓剥看在眼里,不无诧异,转念一想,心中顿时凛然,连惠无敌都不愿沾染分毫,这渡鸦精血古怪得紧,万万不可大意。
精血如有灵性,自行择主,没入一瘦弱渡鸦体内,群鸦再度哇哇聒噪,沸反盈天,似恭贺,又似发泄。那瘦弱渡鸦脱出鸦群漩涡,高飞而起,眼珠半开半闭,浑身翎羽根根倒竖,瑟瑟颤抖,张开利喙仰天哀鸣,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精血融合并非一蹴而就,与其坐待渡鸦脱胎换骨,不如趁其不备先行擒下,惠无敌念头转得极快,心意动处,右臂猛地探出,暴长十余丈,张开五指狠狠抓去,群鸦一拥而上,喙啄爪抓,却如撞在铁板上一般,不能撼动分毫。
电光石火刹那,那瘦弱渡鸦将双目一瞪,精芒四射,周身翎羽尽皆染上一层妖异的血色,火光一跳,化作一道长虹,凭空消失无踪,惠无敌势在必得的一抓竟落了空。群鸦似被激怒,前赴后继,翎羽漫天飞舞,惠无敌面无表情,缓缓收回手臂,催动血气环将其一一震飞,望着那道渐次淡去的长虹,心中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虹光幻灭,那瘦弱渡鸦再度显出身形,悬于千丈高空,顺势收起双翅,头下爪上,如离弦之箭疾射而下,化作一抹淡淡虚影,从鸦群漩涡中一穿而过,“砰”一声巨响,挟千钧之力,重重啄在血气环之上,喙尖陷入数分,不得寸进。
惠无敌鼓荡血气猛一震,那瘦弱渡鸦仗着两滴精血融为一体,兀自苦苦支撑,一旁的同伴猝不及防,被巨力掀个正着,肉身震得粉碎,三滴精血同时飞出,一股脑投入它体内,本出一源,徐徐融为一体。
一旁的蓝胡子看准时机,趁精血融合,渡鸦一时失神之际,骤然探出右手,将其脖颈狠狠捏住,五指如铁锁,扣得严严实实。
惠无敌心中的不安愈来愈盛,他早知渡鸦岗的凶险,十万渡鸦十万血,愈杀愈强,不死不灭,然则此番亲历,更出乎意料,精血之中暗藏诡异,群鸦并不争夺,尽归于一瘦弱渡鸦,若说背后无人操纵,委实令人难以置信。念及之前窥得的那只血红凶目,他心中一凛,急道“小心!”
话音未落,那渡鸦将脖颈一扭,生生撑开五指,一声怪啸,翎羽根根缩入体内,化作一鸦头人身的怪物,抬臂一格,将蓝胡子右腕掀开,眼珠骨碌碌直转,透出三分灵动,三分狡黠。
蓝胡子猝不及防,手腕突遭重击,巨力涌来,臂膀远远荡开,鸦头人骤然伸长脖颈,喙如尖锥,霍地啄在对方胸口,发出沉闷的低响,如中败絮。蓝胡子噔噔噔连退数步,腰腹发力稳住身形,脸色微变,旋即回复如常。
那鸦头人哇哇尖叫,对蓝胡子视若无睹,认准惠无敌方是罪魁祸首,扭头扑上前,张开双臂便是一抱。惠无敌起拳重击,拳力击中对方身躯,直如泥牛入海,落入其身后虚空,发出一声清脆的爆响。
鸦头人趁机收拢臂膀,将惠无敌紧紧抱住,尖喙冲着他脸面一通乱啄,却记记啄空,双臂之中的身影随之由实转虚,惠无敌不知使了个什么手段,竟抢先一步脱身而出。
那鸦头人失了对手,微一错愕,随即调头扑向蓝胡子,依然是张开双臂一抱,蓝胡子自忖没有惠无敌的手段,不愿正面迎击,足下血气奔突,倏地闪到他身后,双拳连环重击,拳拳着肉,拳拳落在空处,那鸦头人的身躯浑不受力,拳力透体而过,不能伤其分毫。
兔起鹘落,双方交手数合,才过去短短一瞬,鸦群劈头盖脸赶来相助,蓝胡子只得退避三舍,邓剥见势头不妙,上前与其联手,布下一重重血气屏障,将群鸦挡住,不令其近身。若放手屠戮,区区渡鸦又何足道,但二人忌惮精血融合,再出什么幺蛾子,一时间束手缚脚,豆腐掉进灰堆里,拍不得打不得。
数丈之外血光一闪,惠无敌破空遁出,双眉纠结成一团,那鸦头人体内融合了五滴精血,深渊巨人的血脉渐次苏醒,拳力不能伤,着实棘手,好在他虽有几分开智的征兆,脑筋终究不大灵光,尚有可趁之机。
鸦头人见惠无敌再度现身,弃了蓝、邓二人,大步抢上前去,大有不依不饶的意思。惠无敌稍一犹豫,暗暗取出一根石钉,粗如小儿臂,一头尖一头钝,采集深渊之底地脉石髓打造而成,坑坑洼洼,粗砺丑陋,禁锁血气别有一功。石髓难得,打造不宜,惠无敌手头统共只得三根,原本打算用来对付契染,免伤其性命,想不到才上渡鸦岗,就被迫出此手段。
鸦头人仗着身躯不受拳力,门户大开,毫无防备之心,惠无敌将地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