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最大的钦犯,韩子初受到了特别的关照,为了防止他自杀,石亨做了细致的安排。几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有人盯着,根本不给他任何的机会。
不过石亨有点想多了,这位韩大公子压根就没有想死的心思,在大牢里该吃吃、该喝喝,吃的不好还发脾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不是坐牢,而是下馆子呢!
不过看守韩子初狱卒还真不敢惹他,真要在狱中给把人弄出个什么问题来,他们这些看守不死也得脱层皮。
好不容易等到了提审的这一天,按照韩子初的要求给他整理的头发容貌,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被押上大堂。
做为主审的金纯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韩子初!”
“籍贯!”
“山东滨州!”
“为何造反?”
“官逼民反,没有贪官污吏盘剥百姓,谁愿意提着脑袋干这九死一生的买卖。”
“说别人官逼民反本官还能相信,你家里缺钱吗?随便挥挥手,信众就会主动给你们送钱,你当本官傻吗?”
“那又如何,本公子享受信众的供奉,自然要为信众谋个衣食无忧的前程!”
“这些话你觉得本官信吗?本官实话告诉你,你所犯的罪行本来都不用审问,不过鉴于朝廷司法的严肃性,就算是明知道你罪该万死,也要给你一个自辩的机会。
你若没有重大的证据能够减轻你的罪行,本官可就要对你进行宣判了!”
“本公子要见杨荣!”
“哪个杨荣,在什么地方?见他干什么?”
“大明内阁大学士杨荣!”
金纯三人没想到这位捅出这么大的一个案情,直接牵扯到了京城的杨阁老,这么大的事他们自己可做不了主,不过还是要审一下,免得是这家伙攀诬陷害。
“你见杨阁老作甚?杨阁老远在京城和你一个反贼有何瓜葛?”
“有没有瓜葛,你们也做不了主,你们赶紧去请杨荣吧,他知道该怎么做!”
这位这口气太大了,不管真相如何都必须要让皇帝第一时间知道,三人草草的将韩子初收监,便前往行宫求见皇帝。
皇帝在他们出了按察使司衙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今天的案情记录。这个时候范安正在向他禀报衙门里的审案过程,居然牵扯到了杨荣。
“范安!你安排人保护好韩子初,别被人给灭口了,越来越有意思了,朕倒要看看这韩子初想耍什么花样!”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刚吩咐完范安,金纯三人便联袂赶到行宫求见。
“三位爱卿来见朕有什么事吗?”
“陛下!今日审理白莲教造反案,那贼酋韩子初攀扯到了内阁大臣杨勉仁身上,臣等不敢自专,特请陛下明示!”
“那反贼没说见杨阁老有什么事吗?”
“臣等觉得事关重大,就没有用刑,贼酋也没说什么事,只说杨阁老明白!”
“用刑!一定要知道这反贼说的是真是假!”
“是!”
“另外今天的事要严格保密,大堂上衙役赶紧控制起来,不要让谣言流传出去,朕让锦衣卫配合你等进行消息封锁!”
“臣等晓得轻重,这就回去连夜提审韩子初!”
“朕要确凿的证据,不能含糊其辞,要让所有人都清楚明白朝廷对待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
金纯等人赶紧返回按察使司衙门再次提审韩子初,韩子初被提回大牢,也就待了半天的时间,就再次被提上大堂。
经过这么一折腾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堂里打起了灯笼。晦暗的光线把条案后的三人映照的忽明忽暗,平添了几分威严。
在衙役的‘威武’声中,金纯一拍惊堂木,喝道:“韩子初,把你这些所做的坏事一桩桩、一件件都如实招来,不得有半份虚假,不然小心你的皮肉受苦!”
韩子初拖着脚镣向前膝行几步,冷笑一声道:“我韩子初做的事再差,也比你们这些狗官做的好多了,想知道什么就直说,别以为本公子不知道你们想问什么!”
“到了现在你还要冥顽不灵吗?本官问你,房山截粮大案是不是你在背后操作?”
“是本公子又如何?”
“朝廷从房山调粮,事情很隐秘,你是如何知道朝廷会在房山调集粮食?”
“有人告诉本公子的!要不怎么说你们是狗官呢,为了利益敢拿京城几十万的百姓做赌注,你们就不怕百姓因为没有粮食吃而造反掀翻了你们吗?”
“是谁告诉你的?”
“内阁大学士杨荣!”
“韩子初,我劝你想好了再说,污蔑当朝大学士可是重罪。”
“不污蔑本公子落到你们的手里还能活吗?再说本公子说的是事实,没有那个狗官让本公子给他办这件事,本公子也不会暴露在那位石将军的面前,让他耿耿于怀,一心要抓住本公子。”
“韩子初,你可有证据?”
“当然有证据,你们放了本公子,本公子就告诉你们,不然凭什么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