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任一颗悬着的心算是落下了,若是这样无底线的搞下去,用不了几年,唐家的财富就能富可敌国,这样的财富掌握在一个家族的手里那就是天大的隐患。
天知道什么时候哪个子孙觉得自己家钱太多了,想玩点的刀枪剑戟,那老唐家就等着在菜市口被咔嚓吧!
“陛下!这样的这金银产业绝对不能落在私人手中,一方面会使得私人资本过度膨胀,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另一方面,若是放开私人领域,大量的金银流向市场,会极大的推高物价,物以稀为贵,金银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大明的金银储备还差得多,尤其是黄金的储备,未来的货币必定是以数量更为稀少的黄金作为衡量标准。
黄金的储备多少,也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底气,金属货币随着商品经济的发展早晚都会因为携带不便,退出历史舞台,取而代之的必定是纸币。
当然不能如我朝的宝钞那般,毫无节制的滥发。如何保证纸币的价值,这就需要黄金白银储备的托底。
也就是说老百姓手中的纸币能够随时在银行兑换出黄金白银,只有这样老百姓才会相信一张轻飘飘的纸能够换取各种货物。
如今大明皇家银行退出的不记名活期存单就在尝试代替银币在市场上流通,这种不记名的银票最小面额是一两,银行凭票兑换,谁拿着就是谁的。如今商家在互相交易时已经开始使用这些活期的存单。
交易金额越大,纸币越是方便,等到时机成熟,银行就会发行更小面值的纸币,比如半两、一百文。
这些小面额的纸币才是使用最频繁的纸币,出于成本考虑,越小的面值用金属货币越合适,毕竟用的越频繁,磨损就严重,残币若是不能免费为百姓更换,会极大的挫伤百姓对纸币的信心。”
唐三任这么多年执掌大明,对于经济运行可以说有着独到的见解,对于太上皇的这番货币理论他是深以为然的。
货币的本质就是国家赋予的信用,之所以世界各国都选择了贵金属做为货币,就在于贵金属的稀有性,贵金属本身就自带价值,然而这种本身的价值与货币是不对等的,货币价值取决于国家商品的充裕程度,以及国家的调控能力。
比如一些商人的囤积居奇就会严重扰乱货币的价值,这就是历代官府对于囤积居奇都是采取打击态度,若是按照交易自由的理论,人家屯着货物不卖没有问题,卖不卖是商家的自由。
可是这种行为会极大的扰乱货币价值,贫苦百姓在这种囤积居奇的斗争中受到的伤害最大,一个负责任的国家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陛下!您一门心思到东方大陆淘金最大的目的除了赚取研究经费之外,更大目的是为大明增加黄金储备吧?”
朱瞻基点点头道:“季重猜的没错,黄金在未来肯定是世界上最通用的贵金属货币,哪个国家掌握了足够多的黄金,那么这个国家就掌握了金融霸权。
有了金融霸权,它的附带属性就是商品的定价权,也就是什么东西值多少钱我们说了算。比如我们需要棉花做为生产棉布的原材料,我们自己国家的棉花产量太低,需要在世界范围内采购棉花,那我们就故意将棉花的价格压低。
等到生产出棉布,我们需要出售的时候,我们就将棉布的价格提高。操控了商品的价格,我们获得利润难以想象。”
“陛下!您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别的国家又不是傻子,又不是我们降价他们就跟着降价,人家也可以选择不卖给我们。”
“这就是金融的厉害,只要我们操控了价格,他卖给谁价格都不会高,因为全世界的价格都看我们。”
“这是为何?”
“比如我们规定全世界所有国际贸易都必须以黄金为结算货币,而我们手里的黄金最多,当我们大量采购原材料的时候,这个时候是我们向外输出黄金的时候。
我们可以将黄金的价格抬高,这样我们的金币的购买力就增加了,是不是变相的降低了原材料的价格。
当我们向外出售商品的时候,就是黄金回流的时候,我们就操作黄金价格下跌,我们的商品价格是不是就变相的提高了。”
唐三任琢磨半天,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个逻辑看似有道理,可是总觉得缺少什么。
“陛下!您说的这套东西只适合人家愿意与我们交易,如果人家关起门来自己过日子,不愿意与我们做生意,也不愿意买我们的商品,那我们不是也没辙吗?”
“谁敢?我大明是自由贸易的捍卫者,如果谁敢设置贸易壁垒,阻挡自由贸易,我大明的海军随时都会开到他们的家门口,用我们的大炮告诉他们做人还是守规矩点儿好。
一个不守规矩的国家,全世界都会唾弃他的,我大明如何能够允许这种害群之马存在,一定会为世界除害。”
唐三任听着太上皇说着如此不要脸的话,咋就听着这么舒服呢!
嗯!能欺负人的感觉真爽!
又闲聊了几句,朱瞻基转移了话题:“季重!出来一年多了,是时候回去一趟了,没有实物送回大明,谁会相信东方大陆有黄金。
又如何利用淘金的噱头招揽移民,没有足够的移民支撑,我大明如何能够牢牢地守住此地?”
“陛下的意思是?”
“朕的意思是让你在金山再委屈一两年,等到一切步入正轨,金山也将官府搭建起来的时候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