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很疼!
浑身滚烫,四肢无力……
我……这是怎么了,是昨天喝酒的原因吗?
明明只喝了一点啊?
杨清旭睁开了眼。
“这什么鬼地方?”他瞪大了眼睛瞳孔及不可见的缩了一下。
他双手用力的撑了在床上,想坐起来。
这个小房间,地上铺着方格砖,墙皮有些地方斑驳脱落,露出了里面土黄色的砖坯。还有许多地方用报纸和作业纸糊着。
靠窗边的桌子放着一台老式的收音机,收音机被拆开一半,露出里面的电子管和零件,天线是自制的把电线连在掰弯的毛衣针上,靠在墙角。
桌上还有一个旧白搪瓷缸子上,伟人像下面几个红色大字:为人民服务。眼前的一幕太过熟悉,这是他以前的房间。
瞬间记忆像潮水一样涌起。
1986年5月初。
那时,母亲刚去世几个月,他十五岁,姐姐十七岁,妹妹十岁。
父亲看到人家倒腾’“生意”,自己也被朋友带着尝试了几次,把本就不富裕的家折腾到家徒四壁。
他和姐姐已经辍学,妹妹的学杂费马上也要交不起了。
但,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
隔壁房间里,姐姐低低的啜泣声打断了杨清旭的回忆。
杨清旭捂着额头,努力爬起身,踉踉跄跄走到了姐姐的房间门口。
门没关。
屋子里,一个和杨清旭有点像的年轻姑娘坐在床边。
她有着杨家人共有的漂亮外表瓜子脸,鼻梁翘挺,五官精致,一双大而明亮的瑞凤眼,眼角处还有一枚泪痣。
是杨清旭的姐姐,杨清雅。
今年年满十七岁的姐姐,已经出落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
低垂着头,默默坐在床边,正在往一个包袱里塞衣服和一些常用物品。
她一边收拾,一边默默地落泪。
泪水打湿了包袱布。
听到门口的响动,姐姐抬起头,两眼红红地看了杨清旭一眼。
“你醒了?”她的声音有点幽怨。
杨清旭没有说话。
“你才十四岁,喝那么多酒……小小年纪不务正业……”姐姐眼圈红红的,“你好歹是咱家老二,妹妹还看着你呢,你就不能学点好?”
多熟悉的姐姐的唠叨啊……我有多少年没听到过了?
杨清旭感觉鼻子有点酸。
他问姐姐:“姐,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杨清雅一听这话,眼泪又落下来。
她手上加快了速度,眼神有些闪躲,“我跟跟小芳打听过了,去南方打工,也能赚不少钱,我准备跟她一块南下。”
杨清旭心头一紧,皱起眉头。
他想起来了就是在这一年的一月,父亲把姐姐,以三百块嫁妆的“价格”,嫁给了一个老光棍。
姐姐当时有没有逃走,自己不知道,那个时候好像自己一直在发烧,迷迷糊糊的好像记得家里乱糟糟的,有人来拉走了姐姐,等他醒了,姐姐已经嫁过去了。
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耽误了自己的一生。
不仅如此,更让杨清旭心口剧痛的是姐姐,会在嫁给老光棍后没几年,失去自己年轻的生命。
……
姐姐一边收拾包袱,一边流着泪对杨清旭说:“老二,姐要走,姐如果留在家里,就必须嫁给那个老光棍,那样的日子生不如死!”
“姐走了以后,你就是咱家老大了,你……你要好好的,你一定要把咱妹照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