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无牵无挂的,却为了座下小神们的一段孽缘闹剧不惜伪造子嗣血脉认下那名小仙为女,以为她爹是圣人么?
“……”少师伯都默。
她的话确有道理,这也是他之前不敢肯定的原因之一。
哪怕云澜是道君的弟子,也不可能说服道君认一名不起眼的小仙为女。要与道君结下因果,所必需付出的代价不可估量,哪怕云澜是他的弟子也不例外。
倘若龙元君便是风弥,云澜怎么可能安然无恙?
少师伯都眼神复杂地打量懒得看自己一眼的她,一心想看穿些什么。可她是上神,他就算是上仙也看不到她一星半点的过往。
“你若不是她,今晚为何出现在这弱水之畔?”他不甘心道,“‘渺风吟’是我为她独创,诸天之中唯独她能够听见。”
她极喜水天一色,梦想着终有一天能住在烟波渺弥的水天之间。
当年,由于云澜的阻挠,她不好总是违逆他的意思,故而时常爽约。后来少师便想出这个法子,每每吹奏此曲,她便找理由离开圣德殿到这弱水之畔来。
不见他登门,醉心研究功法的云澜不知端倪便任她来去自如。
听罢他的话,元昭的眉心轻轻跳了下。她确实被箫声扰醒,但不宜披露实情,故不动声色道:
“敢问仙君,可是唯独今晚吹奏此曲?”
“……”自然不是,少师伯都默了默,不甘道,“确实不是,可你并不常在九重天。”
他早打听过了,她经常留在一重天洛水殿,极少回九重逗留。
“仙君所知不全,”元昭挑眉,慢声道,“其实我一直在灵山,下去的俱为分身。前些日子忙于改造法器疲惫至极睡了好久,今夜方醒想着出来逛逛而已。
我不似你,从小住在这瑞霭朦胧的天宫之群,看腻了仙气缭绕的神仙之境。我若有空定会时时刻刻出门闲逛,无处不在。届时,你遇到我的次数会更多。”
所以,一次两次的巧遇绝非夙世情缘之故,而是真正的巧合。
“还望仙君莫要搅扰了,”元昭叹道,“我在下界与人斗,与魔斗,到了天上实在不愿再与神仙斗。你我皆为南天仙神,看透凡情凝道心乃是我等的日常。
哪怕不为苍生计,哪怕己身不濯尘,也莫要阻碍旁人的一片证道之心。少师仙君,倘若你早有觉悟,那仙子或许就不用死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就算她真的是风弥,前尘情缘已尽,强求何益?难道非要拉着她下九天堕凡尘,方显真情?
“倘若我是风弥,”元昭瞥他一眼,态度冷淡,“此生绝尘,与你断情两安,互不相干,你就不必再烦我了。”
见她态度冷淡,不似伪装。
“是否断情,你我说了不算,”少师伯都微哂,“谁说都不算。”
他与她本有旧怨,为了不让她对自己彻底生厌,唯有深深看她一眼,黯然离去。
她若是风弥,既为上神不可能没有前尘的记忆。
若她真是风弥,定是云澜把那段记忆尘封,不让她与他相认纠葛前尘。她到底是不是风弥,他一定会找到答案,更要找到让她忆起前尘的方法。
是否断情,需由忆起旧情的她来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