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一肩挑开始成了流行词。

这年年初，赵福庆一肩挑了江苏淮阴市靖江棉纺厂厂长和党高官两副担子，淮阴市有十一家企业照此行事。同年五月，山海省作出决定，所有小型企业和有条件的中型企业，可以实行厂长（经理）、书记一肩挑。

种种现象的背后，都是为了保证厂长（经理）负责制的真正落实。

哗——

在无数职工的热烈鼓掌中，陈世法笑得很谦和，他一一同班子握手，同厂里的中层干部握手，同老职工握手，这谦和的笑容，是秦东自打八六年进厂以来从没来没有看到过的。

林凤梧也在同大家握手，他依旧春风满面，和蔼可亲，可是当走到秦东跟前时，秦东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唔——

礼堂里，气氛一时降到了冰点，大家的双手伸在空中，不知这掌到底是不是应该继续鼓下去。

“这人怎么这样？”市里组织部门的同志马上沉下脸来，“老周，这是你们厂里的中层干部？”

“这是我们的副厂长。”周凤和忙打圆场，“他这人就这样，过一会儿就好了……”

这一次的调整，他同样在调整之列，不过，党高官免了，改任副厂长，从建厂以来的一把手到二把手，再到三把手，他的职务不断在下降，可是这是一个讲原则的人，组织安排了，他即使有意见也要接受。

“副厂长？”组织部门的人恍然大悟，“他就是秦癫子吧？真够有个性的！”

林凤梧虽然笑着，可是眼光中掠过一丝阴狠。

当天下午，刚刚到任的厂长兼党高官林凤梧就召开了第一次厂长办公会。

“经多方面考虑，嗯，这也是我在工业局任局长时的决定，嗯，我们决定引进外资……”

这就象丢一下颗重磅炸弹，马上把会议室炸了个人仰马翻。

“嵘啤要自己创牌，创自己的牌子，”秦东马上提出自己的意见，“这也是嵘啤**年摆脱联营厂地位以来，一直坚持的方向。”

会议室里又一次陷入了平静，武庚一个劲地给秦东使眼色，秦东不为所动。

“好，那就让我看到你的牌子，”林凤梧彻底沉下脸来，“以前我就提，嵘啤要打上飞机，这一次，我给你机会，”他指了指秦东，“打上飞机，让我看到你们创牌的成果。”

他扫视众人一眼，“一个周的时间，一个周，如果打不上飞机，合资的方向，谁也改变不了。”他用力地拍了一下桌子。

打上飞机，这是老话重提，当年林凤梧就提要打上飞机，可是陈世法和秦东给他否决了，他们要打石城。

这一次，林凤梧大权在握，又一次提出要把嵘啤打上飞机。

“林厂长，一个月，不，一个周的时间，太短了吧？”周凤和忍不住，他虽然告诫自己，要配合好新的班长，可是见他刁难秦东，还是忍不住发话了。

“既然是创品牌，这些年就应该有成果，现在是检验你们成果的时候了。”林凤梧突然缓和下脸色，““你们不是提出什么双头鹰战略吗？华北华东的机场，你，秦东，可以任意挑，任意选。”

大家的目光又一次投向秦东，秦东直视林凤梧，“如果打上飞机呢？”

“合资并购的事，就此作罢。”林凤梧也直视秦东，丝毫不退让。

“好，一个周，上海的飞机航线上，会出现我们嵘啤。”秦东一字一顿咬牙说道。

“秦总，”散会了，罗玲不无担忧地走进秦东办公室，武庚和周凤和等人都在，“我听说，上海机场，西子啤酒也在打算上飞机呢。”

哦，西子啤酒，“何宏图收购的西子啤酒？”武庚马上来了兴趣。

“这就要看谁能赢了，我们赢了，就说明资本不是万能的，资本的飞机大炮打不过我们本土的小米加步枪！”周凤和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