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首席的李世民,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端起一般酒,面对着台下,高声说道:“自朕登基以来,先是罗毅造反,再是突厥颉利南下,让长安城的每个百姓都寝食难安。如今,战乱被平息,突厥也已退兵,正是举国同庆的日子。”
然后,李世民看了一眼志得意满的李承乾道:“今日早朝,李承乾被立为太子,大唐也有了未来的储君,实在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所以,朕举办这个宴会庆祝,与众臣公共勉,与民同乐,给我请!”
说着李世民便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陛下请。”众人齐声道,接着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好!难得今天开心!各位爱卿不要拘束,开宴吧。”李世民说完,在桌前坐了下来。一时,殿外鞭炮钟鼓齐鸣,宣布盛宴开始。
很快,各种食物便被宫女端上桌面,样样山珍海味,色香味俱全,李恪前世虽然身为市长,各种顶级宴会也参加不少,可和今天的宴会相比,总感觉差了几个档次。
但李恪并不知道,今天举办的的这次国宴,由于处于继续休养生息的大唐贞观年间,国宴的水平甚至不如一般的世家大族。
宴会开始后,志得意满的李承乾便接受着一众大臣的敬酒,李承乾疲于应付,忙得不可开交。
李泰形单影只坐在那里,神色低沉,眉头紧锁,像乐曲中不和谐的音符,在殿内高涨的气氛下,显得格格不入。
李恪看着李泰的寂寥,又看了看自己的境遇,李恪总感觉自己和这货同是天涯沦落人,不由得上前道:“老四,干嘛苦着一张脸,来陪三哥喝酒…”
“好的,三哥,青雀敬你!”说着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似在借酒消愁,发泄心中的苦闷。
“老四,好酒量!”李恪自然不甘落后,端起酒杯一口到底。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泰大概是心中郁闷,喝起酒来便没有节制,不知不觉便喝高了,断断续续道:“三哥你说我们到底比老大到底差哪里了,难道就因为他比我们早出生一两年,所有的好事都落他身上,如果他确实比我李泰优秀,我也就心服口服,主动认命了,可是他样样不如我,凭什么呀!”
“老四认命吧!长幼有序,嫡庶有别,自古如此,你又能怎样?三哥劝你看开些吧!再说,当个闲王也没什么不好,乐得逍遥自在!”李恪劝道。
“认命?我为什么要认命,我凭什么认命,我才不认命呢?父王同样不是嫡长子,他都可以当…”见李泰胡言乱语,李恪立马上前捂住李泰的嘴巴。
“启禀父王,四弟他醉了,我先扶他下去休息!”李恪立马向李世民禀报道。
“嗯!”李世民平静的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哀乐。
其实李世民一直都在观察他兄弟三弟,李承乾志得意满,被人前扶后拥,在各位大臣中游刃有余,应付得还算得体。
李泰和李恪二人身边却鲜有人问津,李恪表面上云淡风轻,好似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该吃吃,该喝喝。
李泰却是一脸的强颜欢笑,怅然若失,几倍苦酒入喉,便开始抱怨起来。
但李世民对李恪李泰二人的态度却很复杂,按理说,李恪没有被册封为太子,既没失落也没有任何怨言,淡泊名利,与世无争,李世民本应该高心才是,但事实并非如此,他微微有些失望,因为他觉得李恪应该是他所以皇子中学识文采最好的人,有如此条件,本应该豪情万丈,雄心壮志,一张所长,但对方却安于现状,甘于平庸。
对于李泰表示出来的野心勃勃,他本应该怒火中烧,但他发现他并没有,相反还有些许欣赏,因为他发现李泰和他挺像的,同样才华横溢,同样胸怀大志,同样野心勃勃,不甘人后。
“三哥,你捂住我嘴干什么?快松开,我要一吐为快!”李泰叫嚷道。
“青雀,你醉了,跟我回宫休息吧!”李恪道。
“三哥,我没醉,我还能喝,三哥来酒来,我们一醉方休…”李恪语无伦次道。
“青雀…”长孙无垢有些心疼道。
“无垢,不用担心,青雀想通了就好了!”李世民安慰道。
盛宴散时,已经是深夜了,皇宫内却依然灯火通明,李恪回到住处,却久久不能入睡。
李恪在计划今后的打算,首先第一步便是离开皇宫,在宫外建立自己的府邸。
其实,历史上很多皇子都以住在皇宫大内为荣,因为那是皇帝所赐的一份特权。能享受如此待遇者,皇帝只有对自己最喜爱的儿子才会恩宠,这对皇子来说,是一个机会,能直接接近圣听的机会,极容易让皇帝注意自己,如果再做出一点成绩,赢得圣心可谓轻而易举。同时,这也说明他在众皇子中更加得宠,而有幸得到如此殊荣的。
在唐一朝,李治最为幸运,贞观后期,李世民留已成为太子的李治在身边,为此大臣们在贞观18年和贞观20年两度上书,在奏章中说“父子不可以滞爱”,要求皇帝放太子回东宫,最后双方妥协,太子李治15日在东宫,15日留在父皇身边。
李恪现在已经贵为亲王,移居亲王府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虽然,李世民没有特别下旨让他尽早搬出去,他不用如此着急,但他喜欢早点移居自己的汉王府。
尤其,在昨晚的宴会上看到李承乾已经入主东宫后,他就更不想再在皇宫多呆。皇宫人多眼杂,有李世民和长孙皇后还有众多人的监督,这样不利于自己的行事。
翌日。
旭日初升,红霞灿烂如锦。秋风萧瑟,黄叶漫山如席。
秋日清晨,由浓浓的红黄两色交织,天光山色,如同画里。清风拂过,又为秋日的清晨添加了几许寒意。
李恪大概是感受到了秋风的凉意,伸了伸脖子,在朦朦胧胧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