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父王…”李恪等人急忙行礼道。
“平身!”李世民微笑道。
李世民满脸的惊喜与欣然,面带骄傲的看着李恪。
孔颖达则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淡笑,抚须轻摇皓,双目中精光四溢,背手拈须说道:“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不忍,乃是仁尔,非是庖厨之垢,而是仁义之心……汉王的这翻解读,虽然新颖,但却颇有道理!”
孔颖达此评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到了李恪的身上,李恪没想到这番来自于后世教科书上的论解会被李世民、孔颖达等人听到。
李恪不仅没有因此而担心,反而心中有些激动,因为在古代的文化之中,有许多出错,有许多误传,结果好好的思想就成了糟粕,而现在自己对面的一群人是大唐最权威最有势力的一群人…
李世民,大唐皇帝,天下第一人,日月山川尽操于手,亿万生灵系于一身;孔颖达,孔圣人后人,儒家大贤,儒家公认的第一人,如果他们认同自己的新解,或许,就可以避免历史上很多圣人之语被误传的结果。
“不忍,乃是仁尔,非是庖厨之垢,而是仁义之心……”神神叨叨丢魂了一般的李泰呆愣愣的坐在那里,连一众师长们到了都不知道,嘴里不停的叨念着重复了不下十遍,才忽而猛地站了起来,朝着李恪深深的鞠躬弯下了腰去,有些癫狂的说道:“感谢三哥教诲,让青雀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四弟客气了,其实孤最近熟读圣人典籍,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所以的典籍都没有断句,我华夏文字含义颇多,而我大唐对于断句又无定法,所以断句不对往往就会失去本意…”李恪幽幽道。
“断句?”孔颖达有些疑惑的扭过头,看着这个聪明的有些过头的皇子。
“对啊,断句,咱们现在那些经典通篇都是连在一起的,怎么知道从哪里断开?”李恪这段时间一直在被这件事情所苦恼着,这时的书没有标点符号,全书连成一片,读起来太费事儿,作为一个现代人,这种古文对他来说就是天书一样。
“这有何难?书读的多了,自然就会断了。”老夫子一脸傲然,分明就是表示自己书读的够多,另一层含意当然就是李恪读的不够,没文化。
“呵呵,孔大人此言差矣,孔大人学问高,很多文章看一遍便知其意,但不是所有人的学识都有孔大人怎么高,既然如孔大人这般的大儒也不能保证每次断句都完全正确…”李恪缓缓道。
“呵呵!汉王殿下太轻看老夫了,老夫怎么多年来自问没有断错过一句!”孔颖达一脸骄傲道。
“呵呵,孔师既然如此说,不如帮本王断一下句子如何?”李恪满脸笑意道。
“好呀!汉王殿下有何题目,不防说出来老夫听听如何?”孔颖达满脸自信道。
李恪心想老小子不怕你现在跳的欢,有你哭的时候,李恪叫秋香拿来纸笔龙飞凤舞般写出一行字: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放下笔之后李恪笑着对站在一边观看的孔颖达说道:“孔大人且看,就是这句。”
早就将字迹看在眼中的孔老头哂然一笑,缕着胡子自信的说道:“汉王殿下你是再逗老夫开心吗?此句如此简单,太子殿下如何断不出来呢?”
“不知孔师是如何断的?”李恪不仅不动怒,反而一脸深意的望着孔颖达,出言问道。
“汉王且看。”孔老头言罢,伸手提笔,一脸傲娇的在纸上写下: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孔颖达写完还不忘笑着对李恪道:“汉王且看微臣断得可对!”
李恪看了一眼,微笑道:“断的很对,孔大人可还有其他断法?”
“其他断法?”孔颖达皱眉沉吟半晌道:“没有了,应该就只有这一种断法吧?”
“呵呵,但本王还有另外一种断法,意思却和孔大人所断句子的意思恰恰相反!”李恪一脸平静道。
“一句两意?还意思相反?”李世民惊呼道。
李世民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所有人都围拢了过来。
“汉王殿下别说笑,这根本不可能!”孔颖达语气坚定道。
“是吗?”李恪没有多说废话,提起笔边在纸上写上: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下雨天,留客天,留我不?留。”
“同样是这几个字,这样一断句,意思果然完全不一样了!”李泰满脸惊讶道。
“这?”孔颖达同意一脸震惊。
“孔大人,再看这一句如何断!”李恪又在纸上写上:理解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孔颖达一脸古怪的写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然后一脸鄙视道:“汉王殿下这是所有读书人都知道的意思,不知殿下为何要拿来考老夫,难道殿下又有不同的断法。”
“孔大人说对了,本王还真有不同的断法!”李恪一脸云淡风轻的在纸上写上: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与:子曰: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此两种断法意思又正好相反,前句,民众可以自由支配自己,可以让他们懂得知识,如果限制就不行。
后一句,民众可以听从使唤,但不能让他们知道一些道理戓知识,不然不好管理。
孔颖达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随后脸色惨白,口中讷讷不知所言,完全是乱了方寸。
身为孔子第31世孙,竟然从未想过老祖宗一句话会有如许多意思,这让孔颖达有种愧对列祖列宗的感觉。
一个年仅十二岁的半大孩子就能把一句话说成三个意思,如果是其他人呢?如果是别有用心之人呢?会不会曲解祖宗的意思?
不仅孔颖达被雷得外焦里嫩,在场所有人都一种颠覆人生观的感觉。
“怎会如此?难道我们之前读的圣贤书都有可能曲解其意吗?”李泰喃喃道,显然今天的所见所闻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