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正在思考如何让长安城的纨绔子弟帮自己推广猪肉,这时杨元宝突然进来通报说:胡国公府的秦怀玉;卢国公府程处亮;谯国公府的柴哲威,江夏郡王府李宗和鄂国公府的尉迟环前来拜访。
李恪闻言眼睛一亮,这不是现成的对象吗?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睡觉就有人抵来了枕头。
李恪急忙在元宝的耳边说了几句便出门迎接秦怀玉等人。
很快,李恪便领着秦怀玉、程处亮一行人领着往大堂走,路上便听到旁边的院子里吆五喝六,不时传出肥猪的惨嚎声。
对于这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贵族子弟来说,这种声音实在是有些瘆人。
“三哥,你后院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挺恐怖的。”秦怀玉好奇道。
“哦!那是杀猪声,你们难得来一次,三哥肯定得好酒好菜招待你们!“李恪微笑道。
猪肉?好菜?在他们的印象中猪肉怎么说也算不上好菜。
而想到即将要上桌的猪肉,一个两个都苦了脸,相互看了看,都看出对方的不以为然,却又不好张嘴拒接。
李恪似乎看出这几位的心思,便边走边笑道:“哥几个,勿需担忧。咱们庄子里的猪,跟那些寻常人家的不一样,都是喂得青草蔬菜,很干净,就连猪粪都是绿色的。”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秦怀玉几人的脸色就好似他说的猪粪一样,发绿。
李恪故作没注意到他们的脸色,自顾自说道:“而且咱们饲养的家猪,经过了特殊的处理手法,肉质绝对鲜美,就是比之牛羊肉,亦不惶多让。放心,三哥何时坑过你们?”
程处亮几人哪里听得进去?苦着脸,脚步也放慢了,心里琢磨着到底说还是不说,走还是不走。
但是再远的路,它也有个终点。再怎么磨蹭,一群人还是进到正堂里。
李恪命侍女奉上香茶,客气的邀请他们饮用,满面春风的招呼着,哪一个都未冷落。
其实,这些人的脸色他都看在眼里,个人心里的担忧,他也心知肚明。
但他偏偏就装作不知道,一个劲儿的寒暄着,热情的过分。
他就是要通过今天这一顿饭,将经过阉骟的猪肉名头打出去,让整个关中都知道,猪肉的确是一道好菜。
李恪为了推广猪肉可谓是煞费苦心,甚至,还特意嘱咐厨房拿出了猪肉炖菜的王牌——杀猪菜!
就不信吃不馋你,前世房俊可没少吃杀猪菜。
焖一锅香喷喷的大米饭,一只大铁锅烧热,放油、大酱、葱花、姜片、大料、花椒爆香了,然后就将刚才那些猪骨、猪肉、猪蹄子、猪尾巴一股脑地扔进去,翻炒,炒出油和香味来之后,再倒进切好的酸菜丝。
继续翻炒,然后倒水,将锅盖盖上。
灶下用旺火,上汽以后,也就是烧开锅之后,打开锅盖,放进去锅撑子,再将搅拌好,加了油调味过的猪血用盆子盛着,放在撑子上,重新盖上锅,接着烧火。
这个就是俗称的杀猪菜。
杀猪菜本是东北的老传统,西北这边早时候是没有的,但谁叫李恪是穿越者呢?
有的地方会做猪血肠,但是李恪怕这帮子纨绔子弟对猪肠子有反感,所以像似这般蒸血旺。
这样的一锅菜、一锅饭,因为菜里面材料足,已经足够丰盛了。
从来没吃过的人,绝难抵挡这种美味,甭管你是吃惯山珍海味的皇室贵胄,还是紧衣缩食终年不见油星的贫民寒门!
再加上烀熟的髈蹄,拆骨肉蘸着蒜酱,就着二两烫的热热的烧刀子,神仙也得流口水!
李恪没有在大堂里待客,而是将饭桌放到他书房偏厅的火炕上,一圈儿人围着饭桌坐下,一大桌杀猪菜端上来,那浓郁的香味刺激得秦怀玉几人齐齐咽了口口水。
但是说实话,对于这些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纨绔子弟来说,丝毫没有雅致品相的杀猪菜,虽然能够勾动他们的味蕾,却仍旧不能令他们下决心吃上一口……
秦怀玉就很是纠结,心里暗暗后悔,刚刚就应当狠下心来拒绝李恪的,这么一含糊,就被请上桌了,这时候想要一口不吃就下桌,甭说是王爷,换了谁都不高兴,
那不是瞧不起人么?能把人得罪狠了!
秦怀玉偷偷摸摸瞄了一眼尉迟环几人,见到大伙都是一副便秘的神情,看着桌上的饭菜确实很香,一个两个手里捏着筷子,却如同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不知如何是好。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的无奈,心中不停埋怨道:三哥呀!你咋想的,这么能请咱们吃猪肉啊?这东西,那是只有下贱的庄户人家才会吃的……
李恪看出了几人心中的纠结,但却故作不知道,自顾自的吩咐下人将饭桌上一个酒坛子拿起来,拍去泥封,一阵浓郁的酒香顿时溢了出来。
下人拿着酒坛子,一一给几位面前的酒杯沾满酒。
李恪端起酒杯道:“哥几个难得一聚,先痛饮三杯!”
王爷敬酒,几人怎敢怠慢,便一起端起酒杯:“敬三哥!”
李恪呵呵一笑,举起杯子道:“请!”将酒杯放到唇边,一饮而尽。
唐人好酒。那几位早就被这酒香勾出了馋虫,此刻也不客气,一仰头,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李恪笑得愈发欢快了……
随着美酒入喉,酒桌上瞬间一片沉寂。
几个人仿佛被施展了定身术一般,齐齐端坐不动,保持着手持酒杯的姿势。
只是脸孔却涨得通红。这酒确实香醇,非但闻着香,喝着更香!
但是,太烈了!
李恪为了逼迫几人吃猪肉,特意拿出了府里最烈的酒来招待他们,怎么说也得65度,就不行你们扛得住,只喝酒不吃菜。
一杯下肚,那醇香的酒水仿佛被烈火灼烧过一般,顺着喉咙下去,宛如一道火焰被吞进了嘴里,酒水所过之处,像是被锋利的刀子割过,一阵撕心裂肺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