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海和张妤柠“老夫老妻”知根知底，当然听出了她话语里的讽刺。

        张妤柠曾经是那种冷酷而邪恶的暗黑少女风格，和傅青海在一起后，或许是被开发的次数太多了，穿衣打扮气质风格愈发朝着冷艳少妇军阀姨太那个方向发展，也就是所谓的“小妈感”。她的嗓音磁性沙哑，略带点小烟嗓。无论相貌还是声线，都没法走纯真可爱邻家女孩路线。故意摆出一副傻白甜的模样，就是在暗搓搓地讽刺傅青海：

        都什么年代了。

        还跟我玩“青梅竹马”这一套呢？

        二次元动漫看多了是吧？

        “这个……”

        傅青海挠挠头有些为难地道：

        “我和昆托大师都已经约好了，要去他的铸造神殿聊点事情，要不等我处理完了手头的事，我再介绍你们认识一下？”

        “哈？你还真有一个青梅竹马？”

        张妤柠露出了一副讶然表情。

        继而她又双手抱胸轻笑问道：

        “怎么？你怕我欺负她？”

        “倒也不是……”

        傅青海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我其实是怕你被她给欺负了……

        傅青海在心里暗暗道。

        “行吧，那我等着你喔。”

        张妤柠又坐回了座位上。

        …………

        辉腾铸造世界，生化铸造神殿。

        “重大突破，青山。”

        昆托大师咧开老脸嘿嘿笑道。

        “什么重大突破？”

        傅青海好奇地问道。

        “你带回来的生命之水。”

        昆托大师言简意赅地介绍道：

        “这种液体具有一种神奇功效，一个意外发现，经过我的测试，战团新兵泡在这种液体里面进行阿斯塔特改造手术，成功率是百分之百。换而言之，一旦使用生命之水替换传统的培养舱的营养液，我们拥有多少纯洁基因种子，就能诞生多少星际战士。”

        “喔？”

        傅青海顿时就来了兴趣。

        生命之水，就是LCL液体，直译是“连接液”，他在漫威电影宇宙里的缴获，来自EVA宇宙。根据EVA的世界观，生命之水是第二使徒人类之母莉莉丝的组织液，而且还是原始生命之海的组成部分，世间所有生物全都出自这片原始生命之海，无论动物还是植物。如果按照“人类补完计划”所言，一切生命形式也能重归这片原始生命之海。

        LCL被应用在EVA里面，主要就是当做一个缓冲液和连接液的作用。借助这种液体，驾驶员的神经与EVA直接相连，LCL也能向驾驶员肺部直接提供氧气，同时还可以在战斗中减缓物理冲击、隔绝精神冲击。

        这些功能，傅青海在一开始就告诉了昆托大师。昆托大师着手开始研究这种液体之前，他就清楚生命之水这些功能。然而经过一番深入研究以后，昆托大师对于开发EVA的NERV组织和SEELE组织的评价是：

        “他们甚至没能发挥出生命之水哪怕百分之一的作用，真是一群蠢货。”

        傅青海闻言立即惊喜道：

        “你人工合成出生命之水了吗？”

        谁知昆托大师摇了摇头：

        “别说人工合成，我至今都没有解析出这种液体的具体化学组成成分。”

        “那你怎么……”

        傅青海忽然意识到不对头啊。

        因为在一开始并不确定这个生命之水究竟能有什么作用，所以菅原真绪十四号机里的那些液体，傅青海只取了几百毫升作为样品同化过来。既然昆托大师没能实现人工合成，那么区区几百毫升生命之水怎么替换培养舱里的营养液？想要填满一个圆柱形培养舱，少说也要几百公升生命之水的吧？

        猜到了傅青海会有疑惑。

        昆托大师指向前方说道：

        “你跟我来。”

        傅青海一路跟随着昆托大师走向铸造神殿深处，两人来到一片阴暗而广阔的空间里面，头顶上的灯光苍白而又冰冷，照亮了竖立着的成排的培养罐。每个罐子里面都充满了黄色粘稠透明液体，正是生命之水。

        “请看。”

        昆托大师抬手示意。

        傅青海看向中间那片泳池大小的凹槽，里面同样盛满生命之水。上方的天花板裂开了，两组吊臂抓着一头格洛克斯兽快速下降并将这只大蜥蜴泡进生命之水里面。格洛克斯刚一开始还在拼命挣扎，随即发现自己竟然能在这种黄色液体里面自由呼吸，稍稍放松下来，尔后甚至开始吞咽这些液体。

        两个机仆奴工各自拖着一条成人手臂粗的黑色电缆走上前去插入凹槽两边接口，傅青海看出来这是两条战舰级的高压输电线路。随后一名机仆走到旁边按下闸门，电缆开始通电，十万伏特瞬间通过凹槽里的液体，池子里的生命之水陡然“活化”沸腾起来。

        然后，傅青海看到那头格洛克斯兽的身体在沸腾的液体里逐渐融化。它的鳞皮、它的血肉、它的骨骼…都在融化。而它似乎毫无所觉，没有挣扎，没有尖叫，就这么完全消失在了凹槽里，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断电。”

        昆托大师淡淡开口说道。

        两个机仆用力拉起闸门。

        沸腾着的池水瞬间平静下来。

        傅青海是一个敏锐的人。

        他很快便注意到了：

        凹槽里的液面有些许的上升。

        “啊，原来如此！”

        傅青海恍然大悟地说道。

        他回想起来了，初号机驾驶员碇真嗣就曾因为同步率超过400%而融化在生命之水里面。昆托大师似乎复现出了这个场景——高压电流导致生命之水进入某种“活化”状态，活化状态下的生命之水同化周围生命物质，因此格洛克斯就被还原成了生命之水。

        按照NERV组织里的说法。

        这个过程就叫“补完”。

        昆托大师虽然没能解析出来生命之水究竟是由什么物质组成，但他另辟蹊径，通过这种办法实现了生命之水的扩增。

        “如此说来……”

        傅青海捏着下巴陷入沉思。

        阿斯塔特改造手术当然是有失败率的。如果改造失败，幸运的人可以去当战团仆从，不幸的人直接死在手术台上或者死在培养舱里。40K时期星际战士培养周期漫长，改造手术成功几率相对较高。30K时期为了征服银河快速暴兵，药剂师往往就不怎么讲究了。以白色疤痕的蒙古大夫为例，改造手术的成功几率甚至一度低到百分之五十。

        每两个候选人就得失败一个。

        而现在呢，既然生命之水可以确保改造手术百分之百成功，只要手里这枚基因种子没有发生变异，那就必然可以诞生一个星际战士……傅青海缴获的那一堆叛徒基因种子，不知道又可以制造出多少星际战士。

        那还用再说什么吗？

        暴兵！暴兵！疯狂暴兵！

        傅青海脸上笑容逐渐猖狂。

        “别着急，小洛克。”

        昆托大师一把按住自己学生。

        下意识地又喊出了他过去的名字。

        傅青海疑惑地看向昆托大师。

        “除此之外还有一项成果。”

        昆托大师笑眯眯地举起一个小碗，碗里盛着一汪粘稠紫色液体。傅青海越看这汪液体就越感到眼熟，恍然开口说道：

        “心形草药？”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