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点点头:“入口在戴府的内院假山中,我没有进去过,但是百年时间,戴家从始至终都没有挪过地方,牡丹内卫派人问过城中耄耋,永平坊中有一天石,内卫探查,永平坊地面高出百年前一米,去岁戴家于永平坊重修坊道,估计就是因为堆土怕被瞧出端倪。”
苏策皱了皱眉头,蝼蛄不能小看,牡丹内卫传闻是由当年太祖挑选军中精锐斥候组建的,军中斥候皆是百里挑一之人,能够在百年间牵着牡丹内卫鼻子走的蝼蛄,苏策当真是不敢小看。
原本苏策以为两千旅贲军人手太多,现在看来牡丹内卫挑中旅贲军有是有过考量的,不然对付一个戴府,三四团人足矣,那会让旅贲军派出十团人马。
“戴府家丁百人,其中有不少江湖中人,都是好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至于地下,我未曾探查到,求你个事,戴家二小姐,能不能留下!”周正说到后面,有些羞涩。
但是苏策摇了摇头,周正看到苏策摇头,心不由得一沉。
“你我,皆为棋子,周正,一招不慎,满盘皆输,戴家传承百年,你说我们敢去赌这个二小姐不知蝼蛄吗?”
周正凄惨一笑:“我明白!”
苏策没有安慰周正,身为府兵,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事情听得太多了,而且因为蝼蛄,大乾府兵折损的府兵不在少数,这也是苏策不会答应周正的原因所在。
“周正!”看着周正起身要下马车,苏策喊了一声。
“我自己动手!”周正停下了身子,扭头看着苏策。
“夜里走的人,看不到太阳,我会去求二皇子,让你复籍,周正,莫做傻事,蝼蛄犹如顽疾,别忘了戍主,因何而死!”苏策知道周正至今未婚,遇到一个两情相悦的女子,感情之事,劝不得,但是苏策还是劝了。
“今日苦,只求明日无人受!”周正扭过头,有些寂寥的说道,说完话,掀起马车的门,脸上带着喜悦的笑容,跳下马车。
此时外面的钱财已经轻点完毕,周正上车待的时间不到半个时辰,也是李常把钱财整理的规整,不然半个时辰也轻点不完。
回去的路上,李常欲言又止,苏策也不做解释,看着苏策和周正以前怕是旧识,只是苏策不说,李常便不问,李常知道苏策的很多秘密。
但正因于此,李常就更明白,为什么当年追随苏策那些人,苏策独独对他充满信任,很可能就是自己能藏的住秘密。
而且当初那二十亲卫,苏父也拉拢了一些人,分而治之,这些道理苏策明白,但却没有做,不过看着只是富家翁的苏父,却把苏庄打造成了铁板一块,苏策施恩,苏父施威。
当年二十个亲卫中,被遣出苏庄的已有四人,这些都是苏父做的,而苏策装作不知道,苏庄容不下异心者。
没有要了那四人的性命已经是苏父念在他们与苏策的旧情上了,也是在那之后,苏策的亲卫变成了家丁,眼看着那帮小子长大,还有感恩于苏府大恩的庄户,这批老亲卫也不敢生起别的心思。
大乾人重义,苏策施恩,那是念在同袍之义,要真是真有人做出不义之事,都不用苏策动手,老亲卫中有的是人解决那些人。
李常就是当年动手的人之一。
那四人拿着百果酿的方子想要卖给长安城的权贵,苏策还在外出征,苏父知道后,只是将四人及其家人遣出苏庄。
而李常亲自带着其余十五个亲卫埋伏在苏庄外,弓弩齐射,虽是昔日同袍,却没有人可以原谅背叛之人,不管是老弱妇孺,全都斩杀,捆绳沉河,一个活口也没留。
等到李常夜里和十五个亲卫回来,苏父没有再提此事,将家中账本交给了李常,同时其余十五个亲卫每月的月例涨了一倍。
这些事情,苏策并不知晓,等到苏策回来的时候,二十个亲卫人数还是二十,不过里面多了四个新面孔,这是四人是苏父找来的。李常他们以护院自称,亲卫之名他们担不起了。
至于苏策知不知道那些事情,已经不重要了,很多事情装作糊涂比起寻根问底更好一些。
所以苏策越是信任李常,李常越不敢有丝毫二心,苏父的手段已经见识过了,苏策还从来没有显露过。
军中为将之人,那个心不狠!
苏策提醒分开时提醒周正,也是怕周正万一动了儿女之情,坏了大事,那可不是掉人头那么简单,棒打蛇不死,必反受其害。
真到了那种地步,苏策可不会手软!既是提醒,亦是警告!
周正不是傻子,苏策披甲见自己,本身就是一种威慑。
身为暗桩,周正明白这是二皇子借着苏策的口,提醒自己的身份,至于苏策是否是真的念及旧情,那只有苏策知道,而周正只能知道,苏策是为旧情而来。
苏策回去的路上,没有和李常说话,只是下马车的时候,说了一句让李常摸不着头脑的话:“亦佛亦魔,佛魔心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