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的金色辉光覆盖极广。
一眼望去,仿佛普天下,都被这佛光笼罩。
这一幕,是这么的似曾相识。
数月前自己在兰若寺的时候,看那天际的仙山云海,天上的烈日真炎,也是这般的看不到边际。
正是因为有过经历,所以他才知道自己如今所处的局势。
“曹先生起来吧。”
宁采臣叹息一声,伸手扶起了曹大容,随后似哭似笑的道:“现在只怕我想走,也走不了了。”
这座曹家庄,明显已经被一种可怕的幻境所笼罩,而自己踏入幻境之中,就已经踏入了局内。
若不破局,想要逃出,只是痴心妄想。
“仙师不走了?”
曹大容被宁采臣扶起,又听了他的话,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
“对,宁某不走了。”
宁采臣叹息一句,随后看向曹大容,眼神犀利,肃穆道:“不过曹先生如果真想活命的话,那便把隐瞒宁某的事情说出,不然任凭宁某有再大本事,只怕也救不了曹家。”
“先是说笑了,曹某哪有什么隐瞒现实的。”曹大容脸色有些僵硬,却是否认道。
“是吗?”
宁采臣冷笑道:“事到如此,曹先生还如此不坦诚相待,那便不必多说了。哪怕宁某走不脱,也别想我再搭手相救。我倒要看看,咱们谁先死。”
说完,他便直接离开了这处院落,往门外而去。
所以说这里都被幻境覆盖,但不试一试能否离去,见到最后的结果,总归是不死心的。
当宁采臣离去之后。
院里众人全都神情惶恐,脸上泛起了愁容。
这时曹玉岩走了出来,看着僵立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的自家大兄,突然说道:“大兄,事到如今,咱们还隐藏着这些秘密,有什么用处?
说不定正好可以趁着令仙师来了,将那慈航佛祖给彻底解决。
如今我曹家已经富贵,再增添一些,也只是锦上添花。
而且如今之事,那佛祖显然不是什么正佛,说不定就是邪佛,我们再继续供奉他,真的就没有问题吗?”
曹大容听着自家幼弟的话,神色不断变化,终于无奈叹气道:“是啊,是我贪心了,慈航佛祖虽好,但如果没有那个命去享受,那就只是祸端了。”
见曹大容松口,曹玉岩眸中泛过一丝喜色,随即便道:“既如此,那我便去追上仙师,与他说明详细。现在我等正是需要仙师救命,可望不能恶了他。”
说罢,也不等曹大容反应,他便径直追出门去。
一路匆匆。
曹玉岩在院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仙师的踪影。
最后追出门外,才在门口处见到了宁仙师。
宁采臣看着门外绵延的道路,却是站在原地,脸上带着一丝愁容。
他已试过。
哪怕自己沿着这条路走,最后也会返回门口这边,根本就走不出去。
甚至走的多了,还有一种危机浮上心头,仿佛道路两岸,有什么恐怖即将降临。
正是感应于此,宁采臣又一次回到门口后,便立刻停住了脚步,不敢再多做尝试。
“宁仙师?”
身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他回过头看,却见是曹府的小公子。
“曹公子。”
宁采臣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
虽然也是自己贪图钱财,同时能力不够,但谁也无法否认,如今陷入此等险地,与曹府之人脱不了干系。
尤其是这些人到了这种危局,却依旧还想着隐瞒自己,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宁仙师,先前是我等不对,还请仙师万勿生气。”
曹玉岩看着宁采臣,见对方态度冷淡,心中微微苦笑,连忙讨好道:“我已劝过兄长,这次追来,便是将我府上之事,告诉仙师,还请仙师万要救我等。”
“现在倒是愿说了。”
宁采臣挑了挑眉,很想嘲讽几句,但想到自己也被困在局中,这些消息说不定就能救自己性命,却也叹息道:“罢了,此事到底是何原由,快些说与我听。”
“此时大致要从我父亲那时说起,那时我家中贫寒,父亲请了一尊佛像回来……”
曹玉岩似乎是在回忆,慢慢的将慈航佛祖的事情说出,以及父亲往日提过供奉佛祖的一些忌讳,也慢慢说了出来。
而宁采臣越听,脸色便越发难看。
等到将慈航佛祖的事情说完之后,迟疑了一下,曹玉岩有些犹豫道:“其实昨日晚上,那时大兄和二兄先后离去,我在父亲灵前守灵,还遇到了一些怪事……”
“什么怪事?”
宁采臣急问道。
然而两人都未注意,正当曹玉岩讲述的时候,天空中的那些佛光愈发的耀眼了。
尤其是当他想要说出昨晚之事,两人身后的大门处,那些阴影中,似乎变得愈发黑了些,就像多了些什么东西,正在偷听他们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