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张荣越狱这事,还跟那宫宝森有关系?”
奉天的张家大院,张大帅靠在太师椅上,身上紫铜色的地主香云纱显得格外贵气。
书房的案台下面,张大帅的亲兵喜顺弓着身子汇报着收集过来的情况。
“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宫宝森暗中吩咐的事情。”
“他奶奶的,这才安生了几年,又开始掺和事情了,我就说,这些武术界的家伙个顶个,没一个是安生的!”
嘴中怒骂一句,沉吟片刻,张大帅接着开口。
“这事情,那个…那个什么左天问,有没有他的意思!”
“这事不清楚,左先生说是为了侍奉师父,已经四五年没有出过面了。”
右手的指关节敲打在光亮的红木桌面上,咚咚咚的,闷声不断。
“监狱里面不是关着那个户山道馆的那家伙吗,叫什么来着?”
“薄无鬼,是前任户山道馆的馆主。”
“对对对,就是那家伙,今晚把他放出来,声响弄得大点。”
底下的喜顺面色犹豫,听到张大帅的话,面露难色。
“大帅,那家伙听说练武练得入魔了,日租界那边才不愿意理会,把他放出来怕是……”
“就是要他出来作乱,这水不浑,怎么能够摸到鱼,今晚混乱,看看都有哪些妖魔鬼怪出来!”
双目凌厉,直接站起身来,右手抓着案台旁的拐杖,包着铜头的棍底被张大帅砸在木板上,发出脆响。
“妈了个巴子的!这群人天天喊着革命,喊着救国,我今天就要看看他们这个救国到底平不平乱!”
神情激烈,言语激烈,张大帅在自己的书房之中来回走动。
“大清还没完呢!他们这一个个是做什么,这叫革命吗,这叫叛国!喜顺,现在就去北监狱,让赵宪团长把薄无鬼给放了,就说是我的意思!现在就去!”
“是!”
低头应了一声,喜顺看着一脸怒意的张大帅,连忙走了出去。
“妈了个巴子的!”
一个人在房间里怒斥,张大帅重新坐在了自己的太师椅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大爷,你来啦!”
昏暗的天色下,白色的雪地被染成了水泥灰,每一脚踩在地上,留下的印记看起来都有些不真切。
奉天宫家的院子,小女孩穿着厚厚棉袄,从雪地里一路奔波。
“唉哟,我们小若梅又涨重了!”
左天问一手抄起地上的小女孩儿,将她抱入怀里,脸上难得的露出笑容。
“才没有!”哼着鼻子,小女孩儿转过头去,假装不理会对方。
“你爹呢?”
“蝶蝶在书房!”
说着不标准的话音,方才还假装生气的小女孩儿很快回答起来。
“走,我们找他去!”
抱着小女娃子,左天问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