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两朝首辅,更是内阁之主。
哪怕是身为皇帝的天启,也顶多是在这样的小事情上为难自己,也并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阻止自己的行动。
他的身后,是无数有志之士的力挺,更是有着当初他们东陵书院那些志同道合的读书人。
陛下的这些小心思,小伎俩,叶向高也能够容忍,反正信王大人已经能够体会他们的良苦用心,想必过不了多久,等信王大人上位,那时候就是他们东陵君子,一展宏图的时候!
叶向高的心思还在思索,而另一边,左天问已经踱步走进了御书房里面。
刚刚进入,就看到了御书房之中无数的大臣围在那里,看到左天问进来之后,一双双不算友好的目光落在了左天问的身上。
他们这些人虽然憎恶阉党,但至少魏忠贤还知道按照规则办事。
但是左天问前几日血洗西厂,这样的行为顿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锦衣卫的职能,再加上这样一个不按规矩办事情的指挥使,才是让所有人都忌惮的角色。
这样的人,大明王朝绝对不能够出现如此蛮横的存在!
“哟!人还不少。”
刚走进去,感受到这些臣子看向自己的目光,左天问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些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之中充满了愤恨,但是更多的,还是眼底深处那他们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恐惧。
这样的目光左天问实在是太熟悉了,前几个世界的经历,他们的这些眼神,左天问感受的实在是太多了。
又当又立,这世上最令人不耻的是这样的人,但是存在最多的,也依然是这样的人。
“左天问,你可知罪!”
见到左天问进来之后,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是一脸无所谓的冲着他们调侃。
这些内阁的宰辅们全都是厉声喝到,他们这些人,走到那里不都是被人尊敬,哪怕是天启陛下,对他们都不敢随意对待,左天问的态度,竟然如此散漫?!
难怪是一个不讲规矩的人,心中对读书人没有丝毫的敬畏之心,这样的存在,只会是大明的毒瘤!
可是回答他们几人的,确实左天问冷漠的神色。
充满血气的双眼挨个在这些人的身上扫过,凌冽刺骨的气势仿佛是压在了他们的身上,一时间吓得众人说不出话来。
左天问光是用眼神,就已经让这些内阁宰辅们,心生恐惧。
有的人更是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生怕左天问一个暴起,就将自己给宰了。
他们爬到此刻这个位置,花费了不知道多少的时间和精力,要是就这么死了,实在是不值得。
毕竟这只不过是一个将死的戴罪之人,与他起冲突,并不划算。
“不跟小人一般见识。”
躲避着左天问的目光,刚刚说话的几名内阁宰辅嘴中自言自语的呢喃了两句,转过身去。
呵!
冷笑一声,左天问没有在意,反而是走上前去,看着靠在椅子上的天启皇帝,冲着抱拳行礼。
“陛下!”
连身子都没有弯一下,左天问只是示意般的抬手抱拳,随后变放了下来。
天启皇帝并没有在意这些事情,反而是随意的摆了摆手。
“来人,赐座。”
冲着魏忠贤身后的小太监说了一声,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
最终还是魏忠贤等了那小太监一眼,这家伙才醒悟过来,连忙从御书房的后面,搬出了一张椅子。
这年迈的内阁首辅,叶首辅站到现在都没有落到一个座位,反倒是这刚刚进来的左天问,年纪轻轻竟然就被陛下赐座。
一时间,小太监没有醒悟过来,也不足为奇。
果然,随着天启陛下赐座之后,刚才怒喝的那群内阁宰辅全都是神色诡异。
不应该是呵斥左天问欺君之罪,还要迫害朝廷命官吗?怎么一句责问都没有,反而是上来就赐座了呢?
天启皇帝表现出来的态度,顿时让内阁的所有人浮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陛下,这左指挥使还是戴罪之身,按理,还是应该让他跪着才对。”
开口说话的是叶向高,原本闭目养神的他,再看到天启陛下的意思之后,最终代表内阁开始插手。
平常一些时候,他能够容忍天启皇帝的小任性,喜欢雕刻木头,做个木匠。
虽然说不算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但之上也不是昏君之为,也顶多就是个玩物丧志,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有着他和内阁,整个大明的朝廷还是能够安稳的走下去的。
可是他现在竟然给左天问赐座,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在于他叶向高或者内阁斗气,但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开头。
他们内阁的作用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劝阻陛下,不让对方如此的为所欲为,才会诞生的吗。
如果大明王朝真的按照天启陛下的意思,胡乱发展,怕是过不了几年,这岌岌可危的大明王朝,就要轰然倒塌了!
左天问是个刺头,他是大明王朝上横行的存在,血洗西厂就能够看出这家伙的胆大妄为。
他要是功勋贵族还好,那群圈养的肥猪惹点事情,他们能够不去在意。
可是左天问手上掌控的,可是大明王朝曾经的恶虎,锦衣卫。
这锋利的东西放在左天问这家伙的手上,在按照他的个性行事,迟早会让整个朝廷不得安生。
此刻的大明经不起折腾,最需要的就是一个安稳的朝堂,要是让左天问这样的胡搅蛮缠,可不得了!
严厉的目光从左天问的身上一扫而过,叶向高挺身站了出来,炯炯目光直接逼视着天启皇帝。
叶向高的身后,一众内阁的宰辅全都是跟了上来,表明了他们与叶向高统一的想法。
“叶首辅,你这是什么意思?指挥朕吗?!!!”
叶向高的态度顿时让天启怒火三丈,阴沉的脸看着叶向高,几乎是咬着牙说着。
“臣不敢!”
轻声的说了一句,可是叶向高的态度却没有丝毫的软弱下来,反而是入刚才一样,盯着天启,双眼之中的意思,明确无比。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啊!”
就在这时,坐在椅子上的左天问忽然开口,轻佻的话语,在这御书房之中格外的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