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雾气愈发的浓郁,整个后金的皇宫,又一次被这黑雾笼罩弥漫。
这太虚生物散发出来的黑雾,明显与那名萨满祭司不是一个层次的。
那种阴毒的感觉,太过于浓厚。
血池的正中央,那个巨大的太虚晶体组成的蛋正在不断地晃动,似乎随时都要裂开了一般。
左天问手中拿着鸿鸣,看着面前的巨蛋。
不是他不想趁着此刻,对着太虚生物下手。
而是随着左天问稍微靠近,一股无比浓烈的危机感,就无时无刻得不刺激着他的周身。
很明显,现在的血池里面是一个极其不稳定的状态。
左天问要是如此贸贸然的冲进去,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没人能够说得准。
血池沸腾,太虚晶体组成的巨蛋,也布满了裂缝。
左天问的身体里面,老天师留下来的东西,不断地运转,将他体表的皮肤,撑出了一道道细小的裂纹。
天师府的气息极为的霸道,哪怕左天问只是稍微运转了些许,就开始能够和这空气中弥漫的黑雾相互抗衡。
唯一的代价就是,此刻的左天问,身躯肉眼可见的开始崩溃。
这样的状态,左天问无法撑的太久。
似乎是感受到了左天问身上巨大的危机,那血池里的巨蛋竟然也出现了动静。
“咕噜卡奇巴布!”
一阵神秘的语言,甚至不能够称之为言语,这只是一阵精神波动,传过来的消息。
让人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是太虚之中的语言,左天问通过天宫曾经了解过一些。
但是对方传递出来的一长串的话语,左天问只听明白了其中的两个字。
“毁灭!”
太虚晶体形成的蛋壳破碎,里面一个纤细的怪物,从裂口处慢慢的爬了出来。
浑身上下沾满了粘液,乍一看上去,像是刚刚出生,还十分瘦弱的鬣狗。
浑身上下都是黑色的皮肤,沾染着血水和粘液,折射着光芒仿佛富含油脂,跟海豹,海狮身上的皮质很相像。
从碎裂的蛋壳里面走出来,这怪物的目光看向了左天问。
明明没有什么表情,但是左天问却能够轻易的从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一丝丝的忌惮。
这样的感受,很奇怪。
恐怖的危机感又一次的提升,面色严肃,左天问望着面前这东西。
这就是天宫要求他清扫的太虚生物。
体内,天师度的炁体疯狂的运转,左天问刚准备动手,可接下来的一幕,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见到这鬣狗的身体不断地膨胀,没多久边成了气球一般。
一双眼睛盯着左天问,根本没有移开过,随着怪物身体的膨胀,方才的危机感,竟然在以几倍的速度增长!
直到这一刻,左天问才明白过来。
刚刚自己感受到的危机感,并不是这太虚生物十分的强劲,反而是他要与自己同归于巨的预兆!
这太虚生物,通过萨满祭司来到这神武大明的世界,本身就消耗了不少的力量,更不用说,又将自己大部分的力量送给了后金的萨满祭司,让他融合。
以至于他都只能够变回原来的蛋形,重新孵化以此来保持自己的稳固。
直到方才,左天问动用了十二楼半天师度。
那种剧烈活动的炁体,竟然当着太虚生物,诞生出了绝望的情绪。
索性让自己提前破壳而出,选择与这左天问同归于尽。
只不过是个眨眼的时间,面前的这怪物就已经膨胀到了极致。
可怕的波动不断的扩散出来,还没有等左天问反应,巨大的爆炸声就通过空气传播了开来。
【太虚生物清扫完成。】
【是否归回?】
【是!】
【开始回归!】
在巨大的血浪即将撞击在左天问身上的时候,一道玄光浮现在左天问的身上。
这是天宫的力量,直接将左天问,与这太虚生物的自爆巨浪隔离开来。
明明站在这爆炸的最中心,左天问却没有收到丝毫的影响。
没人能想到,这么难以对付的太虚生物,竟然会被老天师留下来的手段,逼的自爆。
下一秒,左天问的视线就已经来到布满星辰的回归空间。
萨尔浒城之外,熊廷弼扛着刘綎的身躯,刚刚走出城池,身体一怔,转过身去。
在萨尔浒城的最中心,那巨大的后金皇宫,在这太虚生物的自爆之下,直接变成了灰烟。
扛着的刘綎从熊廷弼的手上滑落下来,熊廷弼整个人跪在了地上,满脸呆滞的看着完全消失的后金皇宫。
“大!大人!!!”
而在满是白雪的冻土上,田公公手上拿着东西,正在往天关成的地方赶去。
那里,两名重阳宫的道长,会配合他,一起将手中的这萨满蛊虫送往京城。
用来给天启治疗他身上的妖魔蛊毒。
巨大的爆炸声响,在空中回荡,飞快赶路的脚步都忍不住听了下来。
田公公回过头,看到那爆炸的地方,下意识的就像转身往回走,但并没有踏出两步,便又一次的停了下来。
低下头,田公公看着自己手中的蛊虫,眼睛里面闪过一丝的坚决。
头也不回,朝着天关城再一次赶去。
身为大内的人,一切为了陛下,是他的职责。
……
一个月后。
悼温站在房间外面,里面天启正在接受那名重阳宫道长的治疗。
在萨满祭司的蛊虫送到京城的那一刻,重阳宫那名最年长的道长,便已经动身开始朝着京城赶来。
“陛下,这是辽东那里传来的信件。”
叶向高手中拿着一封信,恭敬的站在悼温的身旁。
自从辽东那边与后金的战役胜利了之后,整个大明都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后金这样一个巨大的压力存在,几乎让大明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而悼温这位永合皇帝,也同样在朝廷中的声望日如中天。
看着叶向高手中的信件,悼温脸上的神情挣扎,最终还是没有敢去接下来。
只是一双目光看着叶向高。
“叶卿,天问他……”
听到悼温的话语,叶向高本身就低着的头颅,更加的压了下去。
这件事情,辽东那边的人一直没有敢说什么。
熊廷弼作为辽东经略,依然需要镇守辽东,而孙承宗和袁崇焕,还有活下来的刘綎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关于这件事情,他们已经连续给叶向高写书数十份信件。
众人都知道,左天问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但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开口。
看着叶向高的模样,哪怕对方不说话,悼温也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其实,当初田公公带着蛊虫回到京城的时候,悼温就已经明白了。
此刻在开口询问,只不过是抱着心中那一丝渺小的幻想而已。
哪怕悼温自己都清楚,这件事情是多么的不可能,但是,她的心中依然抱有着希望。
谷/span“朕,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