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他身前的两位贵客不禁苦笑。
这两位也是亲王,宗室中有数的大佬。
八贤王一向少与其他权贵往来,今日却一大早就把两位亲王请进府来,为的是青州之事。
“我儿钦儒在青州为了皇朝与姜人厮杀,朝中如何应对本王不管,但我这个做父亲的可不能不闻不问,本王出三名金丹高手。你二人也是钦儒的叔父,你们自家说说,每家各出多少人手?”
两位做客的王爷好一阵踌躇。
几个金丹期的修士他们还是出得起的,也舍得出,可满朝文武谁不知道皇帝在此事上的态度暧昧不明?这是犯忌讳的呀!
八贤王府上莫说是三名金丹,便五、六个金丹也拿得出,老家伙一定要拉上他俩,一是壮大声势,让皇帝有所顾忌,二是明明白白的告诉皇帝,老夫只是心疼儿子,可不是要谋反!
八贤王见他们默不作声,怒道:“别的事倒也罢了,现今吾儿危在旦夕,老夫给他派几个护卫有何不妥?谁若敢诽谤此事,老夫定然打上门去,教一教他如何给儿女做爹爹!”
“你们两个是看着钦儒长大的,此事若是不闻不问,等吾儿回京了,可还有脸听他喊你们那声叔父!?”
话说到这个份上,两位亲王还能如何?只好一脸便秘的答应下来。
八贤王大喜,便换了笑脸与他们商议起来,派几人,哪几个,何时出京,有人质疑如何应对等等。
这两位王爷心里明白:他俩算是被这老家伙给套住了,在这件事上他们三家只能是一伙的。
他俩面色难看,心中却着实痛快,这些年皇帝把他们这些人看得死死的,家中妻女偶尔到京郊游玩一趟都兴奋得过年似的,如今能把手伸到青州......关键这事他俩是“被迫”的,有八贤王在前头顶着呢!
这两日,京中许多权贵之家都在权衡青州之事,最为急切的星月国之事却被抛到了一边。
泗水侯的日子不好过,他昨夜是在书房中睡的!
昨日夫人对他讲,近来青州动荡不安,她昼夜忧心娘家的安危,可否派出几个金丹期高手过去护卫她娘家?
泗水侯当时正在头痛如何支应星月国那边大军的粮草之事,便随口应了一句:“金丹期高手出京,须得先向宫中报备。”
天可怜见,他说这话时只是随口而出,根本没从脑子里过,事实上这位侯爷私下里也是赞同驰援青州的。
然而这就捅了马蜂窝了!
他夫人闻言大哭,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痛斥他“负心”:他当年还是一个小小百户时是她的娘家出灵石出人,去为他交结上司、沟通宫中;他曾领军平叛却人手不足,是她娘家四处拉拢高手前去助他;她为他生养了三个儿女是何等的含辛茹苦惨绝人寰......
这一番哭诉之下,连泗水侯都觉得自己果然十恶不赦,不是个东西!羞愧之下便自觉自愿的卷起铺盖到书房中将就了一晚。
泗水侯夫人的手段可不止这么点:自她“哭诉”之后,再没一个丫鬟家仆敢出现在侯爷身边,可怜堂堂侯爷要亲自倒水洗脚,要亲自上街买早餐,要亲自整理自己的官服......
今早,他的三个儿女没一个来给他请安的!
早上上朝的时候,他还在感叹自家夫人的厉害:有这等掌控人心的手段,若是在军中绝对能胜任一个卫指挥使之职!
等听到同僚们纷纷议论:朝中许多大佬都在谋划驰援青州,上将军,八贤王,至少两位亲王,得胜侯,甚至司马丞相......
泗水侯便打定了主意:罢罢罢,这件事且由得她去!有这许多厉害人物顶在前头,本侯最多不过“下旨训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