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弱弱一行四人按时起床吃饭,装行李,出发,继续赶往雷州。
按照林弱弱的吩咐,沿途遇见村庄,就让郑仁下去看看有没有可以收购的鸭子,有的话依旧如数买下并送往雷州。
有了上次的教训,钟图这回路上不敢开小差了,时刻警觉着,以防有人跟踪,但走了一天,他也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人。
一整天下来,精神高度集中,还是挺累的。
晚上,几人在一个小村子落脚,投宿在一家普通的农户,林弱弱给这家人留了足够的银两,休息一晚,第二天接着赶路。
这样又走了六天,终于到了雷州城,眼看着满眼的萧索,越靠近城门,越发人少,几人给守城的看了路引,没什么障碍就进了城。
比起沿途走过的城镇,雷州显得很是凄凉,路上的百姓很多都面有菜色,街面上一些店铺关门闭户。
雷州地处雄楚国和梁国交界处,两国之间只隔了一条不太高的山,这里的人们把这座山叫做两界山。
梁国是周边除了雄楚国之外的最强国,尤其是近几年,随着国力的日渐强盛,大有赶超雄楚国的趋势。
雷州素来是两国贸易往来的必经之地,其位置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林弱弱一行人,慢慢在街上走着,路过一家规模较大的客栈,郑仁问要不要住进去,被林弱弱回绝了。
马车在城里转了将近一个时辰,林弱弱最终在北城里,选了一家靠近北城门规模不大不小的客栈住下了。
秋水瞪着大眼睛问:“小姐,咱们为什么住这么偏僻的地方?越偏僻不是越不安全吗?”
林弱弱笑笑,没有回答,径直朝二楼房间走去,手续钟图都办完了。
四人照例开了两间挨着的房间,安顿好了之后,时间尚早,林弱弱将事先就已经写好的信让钟图送到府衙,并嘱咐说,见到陈乾一本人,亲自交到他手上,如果他不在就令择时间再去。
钟图走后,林弱弱又叫来郑仁:“咱们一路上一共收购了多少只鸭子?”
郑仁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账本,翻开之后,简单统计了一下,回道:“回大少奶奶,一共买了将近两千只,花了一百两银子,包括运送费用。”
林弱弱点头,你让他们送到哪里?
郑仁回道:“按照您的吩咐,没让他们进城,让赶鸭人在南门外候着,刚才我已经雇了两个小伙计,让他们在门外守着,一有到的就来通知我,”
“好,等都到齐了,就绕道去下面的田庄,一会儿你去打听一下,哪里的蝗灾严重,就赶去哪里。这件事就由你负责。”林弱弱安排道。
郑仁也不多问,随口应下,出去办事了。
……
钟图运气不错,去府衙的时候,正赶上陈乾一就在那儿,这几天太子被薛少保按着,硬着头皮查看衙门里的往来信报,都要疯了,陈乾一也在列,几人一同在衙门里忙活。
陆朋义所在的雷州郡,下辖五个县,地理面积虽然不算太大,但其地理位置特殊,因此辖区内的事物非常繁杂。连日来,几人起早贪黑,查出了不少问题,都一一记录在案。
过程中,作为雷州郡守的陆朋义多次要求为几位大人分忧,陪同整理,都被薛怀仁言辞拒绝了,并责令其正常办公,没事不得干扰太子。
下属来报,说有人找陈乾一,太子第一个抬起头,甚至比陈乾一还要早那么一丢丢,就差直接窜出去看看是谁了。
他到不是多关心陈乾一,而是想借机出去放放风。
陈乾一有点不明就里,雷州他长这么大头一次来,这里既没亲戚也没朋友,能是谁来找他呢?
同样的问题薛怀仁和侯春也在心里想了一下,只是没有表现出来。
陈乾一一边琢磨着一边慢悠悠从书案里面往出走,太子紧跟其后也要出去,结果又被薛怀仁给叫住了。
放下垂头丧气的太子不说,陈乾一出来,到府衙大厅里一看,是钟图?
“你怎么来了?”
钟图先上前施礼,激动地说道:“大少爷,您没事吧?”
问完上上下下打量陈乾一,见哪里都好好的,就是稍微瘦了点,继而说道:“大少奶奶来了!她听闻端王派了死士过来,担心你有危险就过来了,这是她给你的信。”
陈乾一听说林弱弱来了,先是一愣,后又笑笑,心道:“就知道她没那么老实!”
接过钟图手里的信,展开迅速看完,信上没有几个字,只说了,“一切平安,暂时不必来见,注意端王。”
钟图见主子看完信,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我们来的路上路过琼阳郡时,大少奶奶险些被掳走,多亏了那家客栈的东家及时发现,大少奶奶说她大概知道是谁,让我们不要声张。”
陈乾一眉头微皱:“那些人的功夫如何?”
钟图:“也不怎么样,也就一般般,比一般强点?”
陈乾一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和郑仁要保护好少奶奶,我另外会增派人手到你们住的地方,回去吧。”
钟图转身回去复命,陈乾一又看了一遍那封简短的信,嘴角微微上扬。
自从在路上遭遇一次刺客之后,太子变得非常谨慎,吃住都同薛怀仁一起,而且侯春又增派了更多人手保护太子安全,因此这些日子以来,他们没有再发生类似事件。
但陈乾一心里一直提防着,现在他可以确定如果上次的刺客是端王派来的,那么端王的目的就不只是太子。
想清楚了这些之后,陈乾一继续进去忙公务。
入夜,几位大人都睡下了,上夜的侍卫按部就班的巡逻值岗,陈乾一换了一身夜行衣,施展轻功,从房间里出来,一路飞檐走壁,来到林弱弱几人下榻的君来客栈。
林弱弱还是和秋水一起,主仆二人分里外间住在同一间屋子,陈乾一按照钟图告诉他的位置,很快找到了林弱弱所在房间的窗户,稍微用了点内力,窗户开了,随后纵身一跃,人已然进到房里。
往里走,先是看见外间屋子里躺着一个人,没有灯火,借着月色,看不清脸,只知道有个人,想必是秋水。
陈乾一拿出随身带着的一块丝帕朝着秋水头上轻轻抖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