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回来。原来是一个生产队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干农活还不如你呢。我哥也说了,农忙让我自己想办法。”
白手拍着胸脯保证,“姐,我家人多,你家的夏收夏种,就包在我的身上。”
“行,你别反悔就是。”
白手坏坏道:“我连你人都包了,当然也要包你家的两亩稻田。”
“狗嘴不吐象牙。”
方玉兰突地推了白手一下,把他摔得四脚朝天。
白手反而高兴,傻笑不已。
方玉兰也笑,还假装用力过猛,朝白手身上倒去……
夏收夏种,又叫“双抢”,很讲究季节性,要在半个月内,最晚不能超过二十天,既要割完早稻,还要把晚稻种好。
白手说得对,他家有优势。
别看弟弟妹妹们年纪不大,拨秧插秧不行,割稻子却都能上阵。
割早稻需要三样工具,镰刀、稻船和打稻机。
生产队有两台脚踏手动打稻机,各家轮着用。
白手家有两只稻船,修房子时顺便让木匠做的,稻船是四脚朝天,长约一米半,宽约一米,能在水田里推动。
镰刀原有两把旧的,白手又买了三把新的,兄弟姐妹正好一人一把。
为了早起,闹钟也临时放在白手的床头。
凌晨五点,闹钟响起。
白手下床,再叫起二弟白当和三弟白面,还叫三弟去叫醒大妹白米和小妹白雪,让她俩起来做早饭。
大哥是榜样,二弟三弟不偷懒。
三兄弟一起,把两只稻船装上板车,再将二十多条麻袋一个畚斗五把镰刀五顶草帽放进稻船。
白手还拿了个装满水的大茶壶和两个碗,也放进了稻船。
早饭要做双份的,一份在家吃,一份上午八、九点钟吃,这样才能保持干活的动力。
米饭管饱,菜也以荤的为主,弟弟妹妹都吃得特带劲。
母亲也早早起身,但白手不让母亲下床帮忙,怕累病了反而麻烦。
早上六点,白手拉着板车,带着弟弟妹妹向尖壶嘴出发。
通往尖壶嘴有一条机耕路,能走板车,但终点离白手家的田还隔着好几十米,就是童九春和童九夏两兄弟的田。
童家两兄弟比白手还要早,他们两家已经在田里开割,只是他们是两家联手,先割童九春家的水稻。
因为在老队长的主持下,大家抽了签,其中一台打稻机,上午童九春家用,下午才轮到白手家。
早稻和晚稻的收割方式不同,晚稻田没有水,可以拉着打稻机,割到哪里打到哪里,稻草也可以直接搁在田里晒。
早稻田有水,所以才需要稻船,把打稻机固定在河岸上,用稻船栽着割下的水稻,一船一船推到打稻机边,再一把一把的搁在打稻机上打。
白手让弟弟妹妹们往河岸边搬东西,自己先过去跟童家兄弟打招呼,再走回来,扛着稻船往河岸走。
来回两趟,白手将两只稻船都扛过去,弟弟妹妹们已拿着镰刀,下到田里弯着腰割起了稻子。
白手也下田干了起来。
靠近河岸边的稻子,割下来直接放在河岸上。
割了一会,白手做了调整,让俩弟俩妹分成两组,沿着河岸朝两边割,割下的稻子都放在河岸上。
白手自己一个人,直接往田中间割,割下的稻子放在稻船里。
割了小半天,白手估计已割了大半亩,便叫弟弟妹妹们休息,坐一起吃“脚力”,把瘪了的肚子填饱。
这时,童青青叫着白手的名字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