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会结束,那位崔诗瑶姑娘都没有现身,估计是人没找着,也不知躲哪儿去了,看得出族长崔望的老脸都有点拉长了,老三崔礼的额头更是渗出了一层细汗,明显局促不安,气氛颇有些尴尬。
高不凡反而轻松自在,他对这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实在不感兴趣,那位崔诗瑶姑娘显然也是同道中人,而且采取的方式更加激进,直接放鸽子开溜,一个封建社会的女子能有这种勇气,高不凡还早挺佩服的。
“崔公,诸位,小子今日多有叨扰,时辰也不早了,这便先行告辞。”高不凡站起来向众人辞行,心想还是赶紧离开为妙,免得那崔诗瑶突然被抓回来,到时躲也躲不掉。
族长崔望估计也觉得尴尬,所以也不挽留,勉强笑了笑道:“守之,代老夫送一送长卿小友。”
崔护表字守之,点了点头站起来,崔家四兄弟也站起来,礼貌地把高不凡送出了府门口,这才返回府中的客厅。
此时的客厅中,崔望神色阴沉,崔仁、崔义、崔礼、崔信四人低头站在父亲面前,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诗瑶这混账丫头到底哪去了?”崔望强抑着怒火沉声问道。
老三崔礼嚅嚅地答道:“城中都找遍了,没找着,估计是……出城去了。”
崔望把茶杯重重地搁在茶几上,斥道:“都怪你这当爹的平时太过纵容,这混账丫头越发的无法无天了,今天你老子我这张老脸都被她丢尽了,你知道吗?”
崔礼吓得扑通的跪倒在地上,汗流浃背地道:“孩儿教女无方,请父亲重重责罚。”
老二崔义连忙劝道:“父亲大人息怒,可别气坏了身子,诗瑶这丫头自小就没了娘,三弟平日溺爱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崔望神色变幻,最后暗叹了口气,沉声问道:“那混账丫头近日是不是还跟李子通那些人混在一起?”
崔家四兄弟低头不语,显然是默认了,崔望的火气腾的一下又上来了,怒声道:“没造化的混账,欲跟咱们崔氏一族结亲的王孙公子多不胜数,她偏要选一个心术不正的浪荡任侠儿,让她趁早断了,要还是不听劝,那就直接扫地出门,免得日后给我清河崔氏一族招祸。”
崔礼面色煞白,颤声道:“孩子明白,孩子回头就把这死丫头关起来,哪里不让去。”
这时天色已经黑下了,崔护把高不凡送出了崔府大宅后,歉然地道:“长卿,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唉,诗瑶这丫头自小便聪明好学,而且乖巧懂事,可自从在外面结识了一群好勇斗狠的任侠儿之后,就变得越发的离经叛道,整天异想天开,什么仗剑走天涯,什么拯救天下苍生,也不掂量一下自己到底几斤几两。”
高不凡笑了笑道:“诗瑶姑娘倒是挺有个性的。”
崔护见高不凡神色轻松,竟没有半点失落的样子,看来人家是真的不稀罕和崔氏联姻,估计是意属长孙家的那位无垢姑娘了,不由兴致索然,摇了摇头道:“一个姑娘家要啥个性,娶妻当娶贤,能相夫教子的才是贤妻。诗瑶这丫头自己有眼无珠,有金镶玉不要,偏要捡块破铜烂铁,那是她自己没福气,嗯,不过对长卿你来讲反而是件好事,这种女子真不能娶回家。”
高不凡暗汗,不过也颇有点感动,崔护是崔氏一族的大管事,代表崔氏的利益,却能说出这一番话来,看来心中的确把自己当成了挚交好友。
“得,不聊她了,眼下已经天黑,城门也关闭了,得天亮才能出城,长卿可有下榻的地方?”崔护问道。
高不凡答道:“家仆已经订好了客栈。”
崔护眼珠一转,挽着高不凡的手肘笑道:“住啥客栈,不如到为为兄家里住吧,寒舍虽小,但总比客栈舒适些,正好为兄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聊,一别就是大半栽,咱们也该好好聚一聚话了。”
高不凡犹豫道:“夜里叨扰,不太合适吧?”
“就咱两的交情,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算在家里住个十天半个月也没问题。”崔护不由分说就把高不凡往自己宅子的方向拉。
高不凡拗不过,只好答应了,吩咐高首和高仁自行回客栈休息,自己则和崔护回到家中。
崔护的宅子虽然远不及族长崔护,但也绝对算得上是豪宅,三进三出,估计占地不下两千平,这也难怪,清河崔氏毕竟是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崔护管着全族的生意,家里又能寒碜到那里去?
且说高不凡进了崔宅,崔护的原配夫人郑氏还亲自出来见了一面,可谓给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