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世绩本打算复制上次的伏击,把高不凡这支骑兵吃掉的,为此他还经过精心布置,让伏兵成功瞒过了斥候的眼睛,岂料唯一藏在树上的哨兵竟然被高不凡的一双锐目发现了,并且先声夺人,直接一箭干掉。
伏击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既然高不凡不上当,没有进入伏击圈,那么这场伏击自然已经算是失败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徐世绩在迫不得已的时候或许会干,但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徐世绩是打死也不干,所以他十分干脆地下令撤兵了,毕竟高不凡一但放火烧山,他们即便不会被烧死,下场也会十分狼狈。
高不凡所言不差,徐世绩果然放个屁都比翟弘管用,只见他一声令下,贼兵们便开始往山顶上退去了,估计是打算翻越山顶,从山的另一边撤走。
“贼人撤了,要不咱们趁机追杀他们一场?”旅帅张铎跃跃欲试地道。
尉迟敬德摇头道:“不可取,毕竟敌众我寡,而且敌人虽然退了,但乱中有序,实则暗藏杀招,咱们若弃马上山追杀,绝对占不到便宜,说不定还正中徐世绩的下怀,此人精于谋算,不容小瞧。”
张铎闻言仔细观察,果然发现贼兵撤退时虽然看上去乱糟糟的,但实际上却暗藏章法,不同兵种间交叉掩护后撤,而且,瓦岗的军旗还一直停在原地没有移动,不由捏了把汗道:“这个徐世绩果然有两把刷子。”
山腰上,徐世绩眼见麾下的弟兄已经撤得七七八八了,而隋军仍然按兵不动,不由有点失望,对方果然没上当,这次伏击彻底失败了,只好无奈地挥手道:“都撤吧!”说完转身往山上走去。
高不凡见到瓦岗的大旗终于动了,便大声笑道:“徐军师一路好走,恕不远送!”
徐世绩没有理会,继续闷头而行,高不凡又扬声道:“多谢徐军师高抬贵手,这份人情高某人领了,徐军师几时想通了要弃暗投明,可以随时到涿郡鹰扬府来找我。”
徐世绩差点一头栽倒,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只能佯装充耳不闻。翟弘面色阴沉,死死地盯着徐世绩的背影,手按刀柄,目泛杀机。
翟弘这货贪财、愚蠢还小心眼,上次被徐世绩命弓箭手用箭对着,便已经怀恨在心了,非但不感念徐世绩作人质把他换回来之恩,还在翟让面前说了不少徐世绩和单雄信的坏话。
这次,翟弘又在众弟兄面前被高不凡当成小丑一般戏弄,脸面也丢尽了,偏偏一众弟兄又不听他的,而徐世绩只是一句话,大家立即就言听计从撤兵,可见徐世绩的威信远在他翟弘之上,翟弘自然又惊又怒,又恨又忌,甚至心生杀机!
山下,尉迟敬德有点好奇问:“莫非高郎将和徐世绩果真是旧识?”
高不凡笑道:“见过一次而已,上次翟弘那蠢货拦路敲竹杠被我抓住了,后来单雄信也落在我手里,徐世绩为了救这两人,竟然甘愿以身为质,可见此人的确是个忠义之辈,而且颇有本事,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不能为我所用。”
尉迟敬德恍然道:“如此说来,高郎将是真的想招揽此人了。”
高不凡点头道:“本将的确有此意,不过此人和单雄信交情笃深,与翟让也是拜过0把子的弟兄,只怕不会轻易离开瓦岗。”
张铎嘿笑道:“徐世绩跟那个翟弘好像并不对付,经高郎将今日这一通撩拨,只怕回去后也不好过了。”
“何止不好过,估计翟弘那蠢货都恨不得杀了徐世绩了。”尉迟敬德暗忖。
高不凡耸了耸肩,他就是要徐世绩在瓦岗不好过,若好过了,如何能令他离开瓦岗?
“过坳!”眼见瓦岗的伏兵已然撤走,高不凡一声令下,两百多骑兵便风驰电掣般通过了牛角坳。
且说徐世绩,率着瓦岗军翻过了伏牛山,迎面就遇上了贾闰甫所率领的另一路人马。
贾闰甫是瓦岗中的一名骨干头目,也是最早投靠翟让的班底人物,听闻徐世绩在此伏击官兵,所以便带人前来增援。
“徐军师,这就……打完了?”贾闰甫见到徐世绩拉着大队返回,不由好奇问。
翟弘阴阳怪气地抢先道:“打个屁,咱们的徐大军师遇到老朋友了,聚完旧就撤了,根本没打。”
贾闰甫愕了一下,忙问:“哪个老朋友?”
“就是上次那个姓高的狗官。”翟弘冷笑着道。
贾闰甫面色微变,有点不满道:“竟然是他,这种顽固的朝廷鹰犬,徐军师为何不趁机为民除害,反而把他放走呢。”
话说高不凡现在可出名了,不仅在朝中出名,在各地贼军那儿更加出名,首先,高不凡在洛阳保卫战中挫败了杨玄感叛军里应外合的阴谋,又在馆陶县的龙船上救了杨广,所以在各地反隋人士的眼中,高不凡就是穷凶极恶,助纣为虐的朝廷“鹰犬”,恨不得除之而为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