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妩咽了口水，半天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的开口了，“他们都被卖到离越去了……”

“离越是何处？”

程七七之前好似听过这个地名。

沈长安放缓语气，“离越也是紧邻苍梧的小国，从此处赶上几日路程便可以到”。

程七七若有所悟，“原来如此！离越要年轻男子作甚？”

沈长安再次看向阿妩，阿妩赶紧将话接上，“听四娘说，他们要年轻男子去斗兽场供贵族博弈”。

“周妩，你给老娘闭嘴！”秦四娘咬着牙激动的往阿妩边上靠。

“安分点！”高旭厌烦的用剑柄敲打秦四娘的后颈，秦四娘恨恨的瞪着高旭。

就这副模样还要讲狠，别说沈长安，就连程七七都想在她身上捅几个窟窿。

斗兽场供贵族博弈！

程七七再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这是古代！没有人权的古代。

阿妩见程七七落寞下来，赶紧将话吐个赶干净，“离越人最喜欢苍梧男子，出的价钱也高！”

就凭阿妩的话，程七七都脑补出一整幅场景，一群男子被圈在兽场，被一只凶狠的猛兽追捕，被追赶被撕咬，他们避无可避，只有任其宰割，有些走投无路，奋起反抗，也是昙花一现，皆成为猛兽的盘中餐！

兽场中的人有多惊恐，围观群众就有多兴奋，他们享受着他人濒临死亡的极度恐惧，绝望以及痛苦。

这就是程七七在现代看到的古罗马斗兽场电影里面的场景，她没有想到，这种有违人道，惨绝人寰的事居然真的存在。

程七七越想脸越白，脑中野兽饱餐一顿后，坐在那悠闲的啃食着残肢断臂的场景挥之不去，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沈长安心疼的轻拍她的背，“听不得这些，就不要听了，坐到一边喝口水压压惊”。

程七七听话的坐到一旁，端起冷茶就准备喝一口压惊，转念想到这是客栈的茶，又警惕的放下了，用力吞咽一下，压下那股恶心之感。

以前看电影不觉着，总以为是虚构的，今日听到实锤，那些电影中的情节都有具体对象，就发生在身边，程七七越想后背越凉。

秦四娘直到阿妩说完，任沈长安威胁，她都没开口过，沈长安连刺几下，居然生生挺过去了，从阿妩嘴里得知，秦四娘就是离越人，难怪胆子这般大。

离越位于苍梧的东北方向，是个带着兽性的小国，屡屡侵犯苍梧东北边境，前朝飞虎将军，三次北下才打怕离越，打的离越几近覆灭，最后才不得已对苍梧称臣。

每年上供的岁品也是珍稀野兽的皮毛，离越仰仗的就是三面背山的诸多野兽。

这几十年一直相安无事，离越虽然表面称臣，骨子里还是万分不服气的，所以将怒气全部撒在斗兽场上的苍梧人身上。

看着苍梧人在他们的国土上被任意屠杀，好似能找补回曾经的屈辱。

而苍梧都快忘了这么个小国了，没想到在东北边境竟干些丧尽天良的勾当。

最后还是高旭带着阿妩在秦四娘的暗房内找到解药。

替那几位女子解了熏香的控制，阿妩领着高旭去地窖里放出那些男子，阿妩说刚刚送走一批，所以地窖里只攒了几个。

高旭救他们出来时，几个男子意识都还模糊。

秦四娘见事情败露，无话可说，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态度，沈长安没有处决她，而是给了块令牌让高旭去找寒州知府。

寒州知府见是宫里的令牌，不敢有丝毫懈怠，带着一众官兵赶到留仙居，

寒州知府了解整件事情，气的浑身发抖，也怕的浑身发抖，在他管辖区内，有离越人犯下如此重罪，他竟然不查，乌纱帽不保不说，人头都有可能不保。

寒州知府将留仙居所有人带回衙门，沈长安一行人也随行去了寒州。

临走前，沈长安一把火烧了留仙居，可惜这么好的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