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安拂开她的手，仍旧不予理会，程七七又钻到沈长安面前，踮起脚，双手捧住沈长安的脸，让他与自己对视。

“沈长安，你看着我嘛，我要你看着我……”

沈长安的脸依旧冷着一张脸，程七七将他的脸硬扳过来，沈长安这才被迫看向程七七，这不看还好，一看，沈长安的脸色复杂极了，看的程七七都跟着皱起眉头。

这个表情好熟悉……

是了！今天回来路上，别人就是用这个眼神看她的。

沈长安忍不住开口问，“你就是这么回来的？”

“有什么不妥吗？”程七七低头看向自己，衣服除了有点脏，其他没问题呀！

沈长安一直盯着她的脸看，程七七才后知后觉伸手摸脸，轻轻摸了一把摊开一看，手上竟全是黑的。

于是，她赶紧跑到桌上的铜境前照照，这一看，程七七差点没当场去世。

她的脸上比地图还精彩，面上黑一块白一块的，额间的碎发全部散落下来，嘴唇红肿不堪，连带着嘴角这一圈都是红红的，脸颊两边残留着纵横交错的泪痕，整张面容就如一张桃符一般。

她就是顶着这样一张脸回来的！难怪一路上，人人对她敬而远之，孩童唤她女鬼！严格来说，女鬼都没她现在丑。

啊…！杀了她吧。

程七七扯起架上的巾帕对着脸就是一顿擦，擦了好大一会，擦的脸通红，巾帕上全是黑灰，她才停下来。

程七七终于反应过来，是范老道！范老道用符酒泼醒她的，那碗黑乎油腻的符酒尽数泼在她的脸上，干了不就是个这副模样。

“这个天杀的范老道，害我不浅！”程七七也只敢暗自在心里骂骂范老道。

沈长安趁程七七找镜子跳脚期间，去打来一盆水，“程七七，你过来！”

听到沈长安唤她，程七七才停止骂范老道，乖乖的服从沈长安的命令，坐在他对面。

沈长安长叹一声，笨拙又别扭的拧好毛巾，细心的替程七七擦掉面上的脏污，之前因为太过担忧，一时不查，现在静坐下来，竟闻到一股浓浓的酒味。

沈长安的脸顿时又黑了几分，“你喝酒了！”

这……

程七七不知该作何解释，都怪范老道，做事不靠谱，程七七又在心里问候了他祖宗。

可是眼前这关要过呀！程七七欲哭无泪，她试探着解释，“如果我说我没喝，你信吗？”

沈长安猛的将巾帕甩在水里，溅起的水花顺着盆沿流下来，“如果我说我信，你又信吗？”

程七七点头如捣蒜，“信，我信！你说什么我都信！”

沈长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哼！既然我说的你都信，那为何特意支开我？又为何瞒着我？程七七，你知不知道我担心了多久？你留个字条偷偷溜走，回来又是这副德行，我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

面对沈长安一连串的质问，程七七哑口无言，她多想全盘托出，可是说出来以后呢？别说沈长安不信，她自己到现在都还难以置信。

程七七张嘴动了半天，最后只化作一句无奈，“对不起……”

沈长安很失望，两人暴发了相识以来的第一次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