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回来，看不穿摸不透的，日子还长，是人是鬼，总会现原形的。

这碗面程七七终究是没吃，她看了眼天色，已经接近深夜了，沈长安还是没回来，七七架不住睡意，倒在床上就睡了。

天色是不早了，三更已过，徐周宜的书房的烛台还亮着，两人都并无睡意，疲倦不堪却又睡不着。

沈长安要问的自然是现在的朝局。

“周宜，皇上身子如何？”

徐周宜想起今日早朝，皇上坐了会就退朝了，余下他们在内阁处理政务，只不过他只是个整理文籍的，还轮不到他决断。

“皇上的身子不大好”。

沈长安沉眉压眼，他是个武将，文官的弯弯绕绕也不会，“那太子与三皇子究竟如何？”

“三皇子有个厉害的外家，一直教他行事，皇上身子好就在暗着来，这阵子皇上抱恙，豫州水患之事就是三皇子在负责。”

治好水患，就是大功一件，百姓可不管什么太子，皇子的，谁能让他们过好日子的就拥护谁。

得名心者得天下！

“所以三皇子这次是自掏腰包慰问民众，很得豫州百姓的心，而且三皇子还懂得藏拙，他将自己的功劳，分给随他治水的官员，既避免皇上的猜忌，又收获一批官员的心，是个会玩权术的人。”

看来三皇子的外家不止有实力，还有脑子。

这样对比下来，太子除了皇上的倚仗，其他什么都没有，是有些不够看了。

“至于太子…”

徐周宜迟疑一会，“太子虽然年幼，但是生在天家，吃的是暗算，穿的是筹谋，行的权术，应该这样说，但凡赤诚的都……”。

都没了，就好像当今皇上，长成的皇子就也只有太子和三皇子，以及五皇子。

太子选定，三皇子，五皇子成人，后宫的皇子才多起来，可是皇上明显等不到那批皇子长大。

能说是巧合吗？当然不是。

所以未言尽的话也不用挑明了。

沈长安说话就没有徐周宜隐晦，“不管太子是不是自愿入局的，都脱不了身，他的兄弟要杀他！”

“大哥慎言！”

沈长安一贯少言直语，看来到朝州来还是得注意言行。

谈及太子，徐周宜也有些唏嘘，前皇后连失两子一女，他是唯一活下来的皇子，还是死里逃生救出来，皇上早早将他立为太子，不知是护他，还是作靶子。

“太子很上道，现在皇上的汤药，全由太子试药，在水患的事上失了先机，就在皇上身上下功夫，要获得一众元老的拥立。”

沈长安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关于漠州，朝堂上可有议论。”

徐周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这次犒赏三军，封赏大哥，朝堂上也有不少反对”声音”。

理由就是国库空虚，危难之际。

“皇上暗里对漠州讳莫如深，明里该决断之事，岂能避之，这次，段尚书提议封赏，皇上一口就应了，留着一众官员在那争的面红耳赤”。

至于皇上为何诏他回朝州，沈长安多少知道一些，如今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皇上应当知晓你同我的关系，你在朝中没有被针对吧？”

徐周宜摆头，“这些倒还好，我是由庞阁老提拔起来的，皇上不会疑庞阁老的”。

皇上不是不敢疑庞阁老，是疑不了庞阁老，庞阁老是两朝元老，先皇旧臣，根基极深，朝中几近半数官员与庞家有牵连，当年宫变时都全身而退，现在根本就拔不了。

两人聊至三更过，沈长安才回房，程七七睡得酣甜，沈长安伴着她也趟下来。

坐了这么久的马车，好不容易睡在床上，哪有辜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