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太子来的侍卫们没什么好问,自从进了五味斋就守在雅室门外,确保不让包括酒楼伙计在内的生人靠近太子,伙计端来的酒水吃食也先试吃过,没有反应才被端进去供太子等人享用。
事情似乎很明显了,有机会给太子下毒的就在陪太子吃酒的这几人中。
“杨修撰、韩进士、张进士——”
几人中最出名的无疑是尚了两次公主都没尚成功的状元郎杨喆,是以沉尚书第一眼就看到了他,然后是有些印象的兵部尚书之孙韩宝成,太仆寺少卿之子张良玉。
当沉尚书目光落在温峰与李澜身上时,则一时卡了壳。
三年出一批的进士当然称得上天之骄子,但等融入朝廷中就是不起眼的一员了,比如状元郎杨喆,目前不过是从六品,至于韩宝成几人甚至还没被授予官职,只是在诸司观政。
对官至刑部尚书的沉尚书来说,瞧着温峰与李澜脸生就再正常不过了。
“学生温峰,目前在大理寺观政。”温峰拱手道。
“学生李澜,目前在翰林院学习。”比起温峰的平和,李澜的声音有些紧绷。
沉尚书点点头:“温进士,李庶常。现在请五位说说今日的情况吧,就从你们来五味斋开始。”
五人互视一眼,张良玉先开了口:“我是第一个到的,那时殿下已经在雅室中等着了,之后我与殿下一边喝茶一边等其他人……”
“我是……”
韩宝成红着眼圈道:“我是最后一个来的,殿下还打趣了两句,然后就开始喝酒了……”
“几位喝酒时,有什么异常吗?”沉尚书问。
异常?
几人面面相觑。
令人窒息的一瞬沉默后,杨喆突然开口:“有异常。”
这话立刻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杨修撰此话怎讲?”沉尚书神色不觉严肃起来。
杨喆沉默片刻,伸出手来:“我去净房时遭到了袭击。”
他的手修长白皙,因而指腹上的暗褐色分外显眼。
在场的人瞬间猜出那是什么。
“杨兄受伤了?那你回来时怎么没说?”韩宝成吃惊问道。
杨喆微微皱眉:“那时殿下情况危急,哪里顾得说这些。”
“不对啊,杨兄你回来时殿下还好好的,还罚你喝酒呢。”张良玉神色古怪看着杨喆。
杨喆一怔:“罚酒?”
几人纷纷点头。
杨喆紧拧着眉,清澈的眼神变得迷茫:“可我遇袭回来,就看到殿下出事了。”
此话一出,几人变了脸色。
“杨兄你莫不是还没醒酒?你因为回来迟了被罚了酒,后来又去了净房,殿下就是在你去净房的时候出事的。”韩宝成纳闷道。
杨喆迷茫的眼神恢复清明,语气笃定:“我在韩兄之后进了净房,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遇袭,就立刻回去找你们,结果上了楼梯就听到了喊声,看到殿下出事了。”
“这不可能啊!”韩宝成下意识看向其他人。
其他几人看着杨喆的眼神有了异样:“杨兄,韩兄说得没错,殿下确实是在你第二次去净房后出事的,你真的喝多了?”
杨喆摇头:“我很确定没有这回事。”
“等一下。”一直默默听着的程茂明开了口,“既然杨修撰与几位的话对不上,那你们分别说说吧,看是从哪里有的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