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他最后所看见的画面。

一只消瘦的手，从中年人的背后伸出，带着蠕动的血液，贯穿了他的胸膛。

喷涌的鲜血，约束成线，化作霓虹，飞入唐剑的口中。

“还是没有恢复多少啊。阴阳虚实转换都有些不流畅了，险些被钻了空子。”

唐剑砸了咂嘴，刚刚恢复了些许血肉的脸上，一幅欲求不满的模样。犹带着血的嘴脸带着一种平静的恐怖。

“有点怪怪的。”

想了想，他怪笑一声，啧啧道

“看不出来啊，居然还是个浪子，血液之中阴阳之力驳杂，那种事没少干啊。”

“可惜了一个将阶男子的血液了，只给我提供了这么一点点阳气。”

他的目光，如一只狡黠的贪狼一般缓缓的转向乌国的军队之中。

毕竟是长年累积的阴气还有神灵的气势。能够扛过来，勉强行动的也只有那么几位而已。剩下的，依然像是死马一般，生挺挺的躺在地上。

对于他来说，这分明是一份大餐啊。

这些人精血中蕴含的阳气，应该足够他阴阳调汇，完全恢复了。

唐剑的心思，昭然若揭。谁又猜不出来？眼见得他贪婪的目光投放过去，少女脸色难看，也不知哪来的力量，鼓起勇气，呵斥一声。

“够了！”

“咦？”唐剑停下动作，阴狠的目光眯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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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看向少女。

现在的他，已然已经胜券在握。少女的势力，被浓郁的阴气限制。老妪同时抵御阴气和神灵的气息压制，无可奈何。少女本人，除了那把笨重的重明剑，也已经黔驴技穷。偏偏他已经恢复了一些阴阳之力，此消彼长，只觉得更加胜券在握。

所以，现在的他，难得有耐心，来陪少女消磨一些时光。

“我倒是忘了，还有你这么个小娇娘。”他嘿嘿怪笑，吓得少女脖子一缩，鼓起的勇气，顷刻烟消云散。

“我变成这样，可是拜你所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却自寻死路的顶撞了过来。怎么，想不开了？”

面对着唐剑戏谑的目光，少女好似感觉受到了一种侮辱。仿佛亲口承认了唐剑口口声声所说的虚伪一般。

她倔强的拾起身边的重明剑，横在身前。好似将勇气重新拾回来了一般。

“那些人是无辜的。你有什么怨气，冲着我来，就好了。”

“嘿”唐剑双手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少女。

“我有些搞不明白啊，你们一直心心念念的在乎这些人普通人的性命做什么？他们与你们何干？难道真是为了那可笑的光明正义？”

唐剑嗤笑一声，“别逗我笑了，正气也好，大义也好。如果真的有这种东西。为什么我的家族还会被亲近之人偷袭灭门？那个时候，所谓的正义，为什么没有站出来帮助我们？”

“人都是虚伪的，世家尤甚。真正主宰秩序的，是利益。”

少女举着剑，沉默不语。

“无话可说了？”唐剑冷笑，转身离开。

“我知道你的经历。”清脆的声音，自唐剑身后响起。

唐剑侧身。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会弃之如敝履。”少女神色严肃，一本正经的道

“但我还是会坚持我的理念。我一直坚信，真正的强者，是通过守护他人，来证明自己的强大。”

“强者尊敬弱者，弱者拥戴强者。竭尽所能的去构造一个完美，和谐的秩序。它是存在的，我坚信。”

“你唾弃的东西并非就是错的，我坚信的东西却不会是错到哪里去。就算只是欺骗的幻梦，那也是一场曾经美妙的梦。”

“一直以来，我都是在这样的教育中成长的，我享受这种无愧于心的满足。所以我坚信这一切，也会贯彻这一切。”

少女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横剑指着唐剑的背影，眼神坚定

“如果你认为虚伪，那便虚伪吧。我依然会坚持走下去。”

“呵”唐剑突然一笑，掩饰了自己突然出现的心绪不宁。

“天真的可笑。”唐剑唾弃一声。

“不过，你倒是一股清流。你不是虚伪，你只是傻而已。”

砸了咂嘴，一直以来的愤怒突然有些熄火了。唐剑觉得有些索然无味，挥了挥手。

“带着你的人，滚蛋。如果你还想来找我的麻烦，可以，我随时恭候。”

“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