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所以第二天吃饭的时候头顶的吊灯掉了下来,当斯拉格霍恩教授站出来的时候,我就马上自首了,”汤姆勾起一根眉毛,“我被罚了三年,所以七年级的时候我还得再犯个什么大事儿。”
“原来如此。”纳尔逊恍然大悟,但他一开始的迷惑仍然没有得到解决,他追问道,“所以他是为什么变得这么……夸张呢?”
“欸,这事儿说来话长,”汤姆摆出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说道,“斯拉格霍恩教授也带高年级的魔药课和一部分的炼金课,你知道的,这两门课的材料越往后越贵。”
“我还真不知道。”纳尔逊挑挑眉毛,“很贵吗?”
“是的,很贵,”汤姆点点头,嘬着牙花子说道,“我们低年级的时候上一节魔药课就可以熬制一副魔药,材料也不怎么值钱,一些干了的蟾蜍什么的,弄坏了也就坏了。”
“高年级以后很贵吗?”
“是的,六年级的学生就开始学习制作高级魔药了,一堂课甚至能上好几周甚至好几个月,魔药需要连续地熬制,其中用到的材料几乎都很珍贵。”
“那可是一大笔钱。”纳尔逊咋舌。
“没错,去年,斯拉格霍恩教授有一位非常喜欢的麻瓜出身的学生没有选择魔药课,而他的梦想是当一名傲罗——傲罗必须要通过魔药学的s考试才行。”汤姆摇摇头,说道,“而他不选课的原因仅仅是因为他负担不起高昂的材料费用,于是斯拉格霍恩教授想要向校董会申请一笔资金用以资助那些家境贫寒却在炼金与魔药方面有天赋的学生。”
“这是大好事啊!”纳尔逊甚至都想添一笔了。
“好事是好事,”汤姆苦笑着摇摇头,说道,“但是校董们并不这么想。”
“他们拒绝了斯拉格霍恩教授?”纳尔逊有些诧异.
“比那严重多了,”汤姆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些恶心的家伙狠狠地羞辱了他。”
“这……”
“所以斯拉格霍恩教授从那天开始,让我在禁闭的时候处理的材料都变成了用来炼制延寿、健体或者享受的魔药的材料,”汤姆说道,“他可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魔药大师,通过他的技法,斯拉格霍恩教授已经结交了许许多多魔法界中的‘上流人士’。”
“上流人士?”纳尔逊压低了声音,问道,“这些上流人士可一点儿都不上流。”
“起码他们愿意给那些没钱学习魔药的学生一点儿赞助,”汤姆说道,“还是有一些可取之处的,我记得之前那些老爷们可只愿意搭理纯血巫师。”
“你也不想想是为什么,”纳尔逊撇撇嘴,“之前他们都是纯血主义者,但是现在突然愿意资助那些麻瓜出身的巫师了。”
“说明斯拉格霍恩的魔药真的很棒?”
“……”纳尔逊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我这几年其实也没怎么关注这方面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格林德沃是巫师至上主义者,在他和他的追随者眼中,只要是巫师,不论出身,都是高贵的,而世界上大概有三分之一的巫师认同他的观念。”
“你是说英国的魔法部被格林德沃侵蚀了?”
“应该是早都被他侵蚀了。”纳尔逊咂巴咂巴嘴,说道,“欧洲很多国家的魔法部都处在了格林德沃麾下圣徒的控制中。”
“厉害。”汤姆对格林德沃的观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只是对他的能力感到惊叹,他抬起头,好奇地问道,“对了,你说有三分之一的巫师认同格林德沃的观点,那剩下的三分之二呢?”
“有三分之一如同校董一般,是一群纯血至上主义者。”纳尔逊解释道。
“还有三分之一呢?”
“他们没有什么观点,或者说,他们本就是一盘散沙,所以他们的观点根本发不出什么能够让别人听到的声音。”纳尔逊说道,“举个例子:几百年来,巫师世界中一直流传着一种说法,麻瓜出身的巫师所生的后代更有可能成为一个哑炮。”
“难道不是吗?”汤姆讶异道,“我一直以为是这样。”
“有人列出什么数据吗?”纳尔逊反问道,“你有听说过这种报道吗?英国今年出生的哑炮有多少名,麻瓜出身巫师的孩子占其中的百分之多少……你听说这一丁点儿这种数据吗?”
汤姆低下头,认真思索了片刻,回答道,“好像还真没有。”
“我统计过。”汤姆从未见过纳尔逊露出过这种凌厉而笃定的眼神,他轻蔑地瞥了一眼围墙上挂的历代巫师,说道,“麻瓜出身巫师生下的哑炮并不多,相反,因为纯血家族常年通婚导致的沾亲带故,这种近亲通婚诞下的孩子更容易成为哑炮——甚至成为更加危险的存在。”
“有的时候,最多人说的话并不是真理。”纳尔逊和汤姆此刻正走下了通向斯莱特林休息室的楼梯,他扭过头,冲那副巨大像框中闪烁而过的少女笑笑,继续说道,“我这几年通读了世界各地的魔法大事记和粗略的魔法史,我发现在巫师的历史中,充满了主观臆测,道听途说和胡编乱造,而真理被这些人藏在了书的背面。”
“所以你说的真理掌握在剩下的三分之一人的手中吗?”汤姆不知道经历了怎样一番头脑风暴才把这样两个话题联系到了一起。
纳尔逊愣了愣,止住步子,轻声说道,“如果你愿意,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