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纳尔逊只得离开酒吧,来到查令十字路上,他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到一声熟悉的喊声将他把注意力从心中那些纷乱的线索中挪开,转过头,透过被雾霾锐化的车水马龙,他看到了马路对面正冲他用力挥手的女孩。
“玛莎?”
……
“这么说,这些年你一直在美国?”坐在查令十字街中心书店对面的咖啡馆中,纳尔逊搅动着手中的茶匙,盯着在水中逐渐融化的方糖,说道,“巧了,不瞒你说,我也有很长时间在美国。”
关注着窗外的余光忽然发现街角有颗头缩了回去,纳尔逊皱起眉头,仔细地盯着那里,很快,一颗头再次鬼鬼祟祟地从街角探了出来,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吓得偷窥的人又迅速地缩了回去。
“那真的太可惜了!”玛莎盯着纳尔逊,手中的小勺已经把咖啡搅到了桌布上,但她丝毫没有察觉,“科尔夫人告诉我,你去了一所叫霍格沃兹的寄宿学校读书,没想到它竟然就在美国!我们身处同一个国家,竟然没有碰面,真让我感到遗憾!”
“不,我就读的那所学校在英国,”纳尔逊摇摇头,“美国很大,是英国本土的好几倍,即便是两个常年在三岛生活的人,他们一生中也不一定会见一面,更不要说在更大的地方了。”
“是啊,科尔夫人当初把船票交给我的时候就嘱咐过,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我那时候还不信,天底下怎么会有比伦敦更大的地方呢?如果有,那只能是英格兰了,哈哈。”她大方地咧嘴笑着,“你在那所学校学什么呢?怎么又去英国了?”
“呃,学一些汽车修理、机械制造之类的技术,后来因为我弄坏了校长的车,所以只好转学去美国,”纳尔逊观察着窗外街道上越来越多的行人,莫非自己卷入了什么抓捕黑巫师的现场?他随即望向可能会波及的玛莎,随口将她的问题糊弄过去,问道,“你呢?你在美国干什么?”
“科尔夫人有位中学同学的舅舅在纽约开了一家裁缝铺,在曼哈顿的下东区,她拜托那位同学给鲁格先生写了信,让我去做学徒工,”玛莎抬起袖子展示给纳尔逊,接着站起身转了一圈,衣摆画出一道美妙的弧线,眉飞色舞地回忆道,“起初鲁格先生还嫌我是个女孩儿,做不了这种定制的衣服,但是他很快就被我征服了,你瞧,我的这身衣服就是自己做的呢。”
“很漂亮,很适合你,玛莎,”纳尔逊仔细地观察着玛莎的着装,红色的格子呢大衣,比现在流行的款式还要前卫一些,头上戴着一顶棕色的贝雷帽,黄铜的铆钉闪闪发光,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在这个年代称得上大胆,将女孩体态的优点完美地勾勒出来,一双硬皮靴散发着独属与美洲的狂野气息,他点点头,由衷地说道,“怪不得你戴着画家帽,我记得你是很喜欢针线活的,原以为法国会很适合你。”
一位面色严肃的女士推开咖啡馆的们走了进来,在她坐下后,一队旅行团似的人鱼贯而入。
“是啊,时尚之都,可惜什么都没有了。”玛莎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越来越多的人,她耸耸肩,“画家帽戴在画家头上才是画家帽,戴在我头上就是贝雷帽而已。”
“或许它可以叫做时尚帽。”纳尔逊笑道,“你是要做一个时装设计师,是吗?”
“哦?时装……你是说可可·香奈儿那样的吗?”
“嗯。”纳尔逊眯起眼睛,暗道,“难道他们要抓捕的黑巫师就在这间咖啡馆里?但是为什么自己没有察觉?真是个谨慎的黑巫师,怪不得要这么多人抓捕,但是他们不怕打草惊蛇吗?”
“玛莎,你现在住在哪儿?要不要陪我去看看科尔夫人和大家?”纳尔逊担心玛莎受到波及,主动提出离开,“或者先去买些礼物?”
“好啊。”玛莎欣然答应。
“你先出去好吗?”纳尔逊放下茶匙,他准备去问问傲罗发生了什么,“我有些好奇咖啡豆的产地,想要问问店主。”
“哦……好的。”
玛莎看了看纳尔逊一口没动的咖啡,没有多说什么,拎起包离开了咖啡馆。
就在玛莎走出咖啡馆的瞬间,门在她的身后锁上了,她转过头,玻璃上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雾气,在咖啡馆内,所有顾客都站了起来,抽出魔杖,齐刷刷地指向了纳尔逊,打头的那位女巫语气眼里地喝道,“纳尔逊·威尔特宁,你被捕了!请交出魔杖,同我到魔法部接受调查!”
“?”
纳尔逊没有说话,但他的表情好像什么都说了,为了避免刺激到这些傲罗,他一动不动,无奈地问道,“你们难道不是来抓黑巫师的吗?”
“什么?你竟然承认自己是个黑巫师!”女巫后退一步,后背靠在了吧台上,她坐惯了办公室,今天听说抓捕对象只是个学生,便请缨来捞点儿成绩,但没想到竟是个黑巫师。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纳尔逊的脸上写满了无语,“我今天确实要去魔法部,但是是你们的里奇部长邀请我去领奖,他之前也没通知我需要被傲罗抓回去。”
“看样子你准备负隅顽抗了……”
女巫的喉咙“咕咚”一声,她看过那张照片,又从参加过三强争霸赛治安工作的同事那里听到了一些纳尔逊的传说,再加上那份霍格沃兹-纽蒙迦德的档案,此刻她的心里非常没底,如果纳尔逊要动手,这些人能吃得住那东西一拳吗?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见这些傲罗几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的模样,他渐渐失去了耐心,“诺比·里奇是要赖账吗?就算不想给钱也没必要这样赶尽杀绝吧?派这么多傲罗来,破釜酒吧那边不用守了吗?”
“果然,破釜酒吧那边的事情也和你有关,”女巫有些哆嗦,但责任心还是带给了她足够的勇气,“你们究竟有多少人?这些是格林德沃的阴谋吗?第一次针对破釜酒吧的袭击是不是也是你们的计划?”
“你在说什么蠢话?”本就不算开心的纳尔逊心里的愤怒被这位官员莫名其妙诘问点燃了,“什么我们你们?诺比·里奇是痴呆了吗?招了一群你们这样傲罗?”
女巫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转过身,唤来一位穿着西服、一直捂着嘴的男巫,他小跑着来到纳尔逊面前,眼中满是愤恨,紧接着,他甩开手,一只企鹅嘴巴端端正正地坐落在他的脸上。
“这是什么?一个搞笑的变形术也要怪到我头上吗?”
“你还不承认?”男巫羞愤欲绝,说着就把手伸到了腰带上。
“你这是干什么!”纳尔逊赶忙制止。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男巫的西装裤顺着腿堆到脚面,一条粉红色的夏威夷短裤出现在纳尔逊面前。
“傲罗办公室没给你们进行伪装培训吗?你们可能不知道,一般人不会在西服下面穿一条粉红色的夏威夷短裤。”
“就是他!”男巫指着纳尔逊的脸,激动地喊道,“和刚刚说的那句话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