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面了,还是得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企鹅,”企鹅总会像赏赐乞丐一样留下几块发酸的黑面包,还会留下比黑面包的豪华一万倍的神奇动物口粮给嗅嗅,“这是来自威尔特宁大人的问候,塞克斯小姐,希望在这次旅途当中,你可以领略到人生的真谛。”
企鹅一成不变的问候语早已成为了乔昆达每夜的梦靥,她也曾经想过努力还击,但总会被企鹅像欺负一年级新生那样轻而易举地撂倒,他总会使用一种令乔昆达万分屈辱的魔咒——把她吊在天上,为了避免穿着裙子的乔昆达走光,他还会贴心地把乔昆达的裙子连同双腿锁在一起,这道魔咒每次都能精确地持续十五分钟,足够企鹅慢慢悠悠地离开。
“我觉得乔昆达小姐的大脑有些缺乏营养,希望在血液的滋润下,您可以想出一些更加精妙的逃跑路线,”企鹅的嘲弄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击穿乔昆达的心理防线,“这样我就能写出更加精彩的汇报,以此来取悦威尔特宁大人。”
乔昆达也想过干脆转身自首算了,可她的身后总会有巫师阻挡去路,她不愿去回想自己落到那些巫师手中时会受到的嘲弄,他们甚至还会专门给她机会逃跑,就是为了开心!她也想过死了算了,但最可笑的正是这点,她并没有结束自己生命的勇气,在没入冰冷湖水的瞬间,在湖水涌进气管、意识开始模糊的那一刻,她的心里还想着如何活下去。
此刻,回想起往昔种种的乔昆达眼中的大堤迅速崩塌,她泪如雨下,无声地更咽着,抱着毛毯的双手捂住脸颊,单薄的身体再次裸露在空气中。
光头纳尔逊赶忙别过头,说道,“旁边有可以穿的外套,是我以前穿的,你先凑合穿穿,我已经叫我女儿洗干净了。”
乔昆达并没有理会他,只是不住地耸动着肩膀,泪水从手边溢出,一滴滴地落到毛毯上。
“啊?这名字很晦气吗?”
自称纳尔逊的男人丢掉了手中抱着的烟斗,有些生气地说道,“怪不得我那老爹总说他和我祖母关系不好,但是母子关系差为什么要给我取晦气名字呢?!我就该听我那去年在寻宝的时候淹死的邻居老汤姆的建议,把名字改成慈善世界和平!”
他不住地用脚踩着地,看起来气急败坏又对已故的祖母无可奈何。
可此刻的乔昆达却很快地调整过来,她基本确认了面前的男人就是一个麻瓜猎户的事实,同名也只是命运作弄般的巧合,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也显露出软弱,事实上,这个麻瓜猎户正是她躲避追捕的最好机会,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在这里倒下。
救下自己,还煮茶给自己喝,这个人明显不是那些魔鬼的风格。
心怀感激的乔昆达低下头,抓起房子床边的衣服,披到了身上,在心中默默地为自己的不真诚道歉,很快,她抬起头,轻声说道:“那是一艘船的名字,我有位长辈就在那艘船的海难中丧生。”
“哦,抱歉,”男人粗重的声音听不出一点儿歉意,他反倒问道,“那应该是一艘很大、很威风的船吧?”
“是的,我的长辈以那艘船为荣,纳……”放松下来的乔昆达打开了话匣子,但她对纳尔逊的名字实在是产生了阴影,于是怯生生地问道,“先生,我可以叫您船先生吗?”
“没问题,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光头纳尔逊爽朗地笑道,“看样子那艘船是很大了。”
“您见到我的随身物品了吗?”乔昆达趁热打铁,问道,“有一个包,还有,还有……”
“给你放仓库了,”光头纳尔逊站起身,走到木屋中央的小圆桌旁,拿起了一根黑漆漆的棍子,“还有这个,也是你的吧?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来捡柴火的,但那样你的战利品也未免少得有些可怜,这根小木棍的材质在这里可稀罕呢,被捞上来的时候,你的身上都是伤,但还是紧紧抓着它,应该对你很重要吧。”
“是的,”乔昆达用渴求的目光盯着那根小木棍,那正是他的魔杖,她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它对我很重要,是纪念品,对,纪念品。”
“做工也不错,”光头纳尔逊耸耸肩,一把将魔杖丢了过来,“我倒是见过喜欢木头的人,但是他们一般会把木头搞成珠子串在手腕上,弄根棍是英国的风俗吗?不得不说,真的有些奇怪。”
乔昆达接过魔杖,安下心来,躺在床上。
“我去帮你把你的东西拿过来,还有个蛋,我居然没见过!”
光头纳尔逊说罢,便向推开门,顶着细密的风雪向小屋外走去,乔昆达听到蛋,又变得有些紧张,但小屋的门已经再次被关上了。
她注意到那颗光头在雪地里晃了晃,很快消失了,在小屋背后,纳尔逊把手插进兜里,哈着凉气向站在那里的两人小声说道;“我估计要不了一个月。”
两位黑袍巫师低头站着,表情恭敬。
“把那个包给我,该死,我、包、乔昆达怎么老是扯上关系?”纳尔逊跺了跺脚,“雪需要继续下,这几天下大一点,把湖冻上,那些周围的猎户也需要做好补偿。”
在爱心之家的事情告一段落后,纳尔逊如企鹅一行人所期待的那样,莅临北美,亲自指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