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天哪!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半空中璀璨的火光愈发炽热,伊法魔尼的教师们隔了很远就感受到了那股难以忍受的热量,他们不由得发出惊叹,可那团火光却猛地暗淡下来,刚适应强光的双眼又很快陷入了阴暗之中。
淡紫色的火球在褪去的光芒中显露出真容,它猛地向内收缩了一瞬,连色彩都变得凝实起来,骑着扫帚站在最前方的十二树教授瞪大眼睛,他顾不上提醒身后的同事,只来得及举起魔杖,可仍有几位跟随过近的教授猛地冲了出去,十二树教授挥舞魔杖,大喝一声。
“终极防护!”
几位教授注意到了校长的动作,瞬间明白有什么危险即将发生,于是统一地举起魔杖,乳白色的光芒汇聚到十二树教授撑起的屏障雏形中,使它迅速扩散并且坚固起来,强悍的魔力汇聚到十二树教授面前的一点,而那团凝实的火球已经收缩成了肉眼看不清的小点。
“快回来!”
他的胡须因焦急的动作而在空中狂舞,来不及刹车的教授们调转扫把扭过头,却已经听不清十二树教授的话语,只看到他用力地向前递出魔杖,屏障的魔力被牵引着从他们的空隙间向身后冲出。
“轰!”
爆炸声只持续了一瞬便静默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绝对的寂静以及耳边的蜂鸣,那几位来不及躲进屏障中的教授只觉得眼前一黑,他们眼前的十二树教授在刺目的白光中被撕扯成一根根杂乱的线条,被爆炸吞没的教授们扭过头,竭力望向身后的灾祸。
紧接着,他们不省人事的身体便如同炮弹一般倒飞了出去。
……
“格林德沃!你在干什么?!”
邓布利多冲进波士顿郊区的那间“特洛卡酒吧”中,用一秒钟适应了腐朽的气味与昏暗的灯光,一眼望见坐在吧台前摇晃着威士忌杯的格林德沃,他快步上前,一巴掌拍到了吧台的桌面上,腐朽不堪的吧台发出难以承受的嘎吱声,连头顶的吊灯都摇晃起来,洒落下雪花般的灰尘。
格林德沃不紧不慢地用手掩住杯口,抬头望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死死盯着格林德沃的眼睛,难以压抑的怒火正在汹涌地燃烧着。
时间过了很久,他们一直维持着对视的动作,等到灰尘安稳下来,两人的头发与肩膀上早已覆盖了一层污秽的白霜。
格林德沃避开视线,抬起头望向不再摇晃的吊灯,其中几枚蜡烛的火光已经因为摇晃而熄灭了,袅袅青烟正从焦黑的烛线顶端升起,他轻轻地吹了口气,一朵朵红色的火焰再次绽放。
“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邓布利多一字一顿地问道,“你怎么敢把那种魔法留在——”
“稍等,阿不思。”
格林德沃微笑着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他抬起覆盖在杯口的手,从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条洁白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落满灰尘的手背和肩膀,至于头发上的腌臜物,一道蓝色的火光瞬间闪过,便将他的头发情节一新。
他随意地将手帕丢向身后,它在半空中被火焰吞噬,一点儿灰烬都没有留下,而那盏不怎么干净的威士忌杯中,棕黄色的酒液依旧纯净,他举起杯子,隔空向邓布利多示意,举到嘴边轻轻抿了一口,但他却很快皱起眉头,将酒杯举到眼前,一颗浑圆的冰球在杯中缓缓浮现,格林德沃又用另一只手的手背试了试温度,满意地点点头,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当品尝完杯中佳酿后,他从口袋中又抽出了一枚崭新的手帕,轻轻地丢向邓布利多。
那张手帕轻盈地在空中飞翔着,在临近邓布利多的时候,一根锋利的、冒着寒气的冰锥从他的身后如一道闪电般飞来,正中手帕,在将它穿透后去势不减,狠狠地钉在了格林德沃面前的桌面上,正好钉在他的手掌与酒杯之间,寒霜从桌面的破口处向酒杯与手掌蔓延,咔咔的结冰声在寂静的酒馆中异常刺耳。
此刻的酒馆中空无一人,吸血鬼老板与酒保从邓布利多进来时就已经不见踪影,格林德沃饶有兴趣地用食指戳了戳冰锥,指尖瞬间被冻得青紫。
他仿佛对疼痛浑然不觉似的,握住冰锥,任由它冻伤自己的手掌,将它丢进了酒杯之中,摔了个粉碎。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阿不思,”格林德沃颔首说道,“我们的聊天应当整洁,不是么?”
“相比身体与衣着的清洁,心灵的干净重要百倍,”邓布利多压抑着愤怒,“你知不知道那个厉火咒可能会伤害到前来探查的教师们?”
“你居然会在意这种事,你不应当更关注我会不会伤害到森林里那些无辜的小动物吗?更何况,它……会吗?”格林德沃耸耸肩,“一个无业游民和一个普通老师决斗的余波难道会伤到一群老师吗?当然,更重要的是……阿不思·邓布利多先生,您难道不是和我一起留下烂摊子离开了吗?”
“难道我要拽着你,让伊法魔尼的老师们看看,霍格沃兹的校长和黑魔王在一起进行危险魔法的试验吗?”
“所以说在你心里,不让别人看到比有可能伤害到那些老师还要重要,你还是在权衡利弊,你还是像个天平一样能够轻易地分出大小,你总是这么心口不一,阿不思。”
格林德沃笑了笑,眼看着邓布利多就要控制不住情绪,抄起桌上的冰锥捅死自己,于是接着说道:“当然,他们不会受伤的。”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已经看穿了你的魔法,那种聚合的厉火,爆炸开来会有多大的威力?你难道不清楚吗?”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简单的事实。”格林德沃摊开手,说道,“他很快就要来了,很难想象被你带领的霍格沃兹,可以教出这么有责任心的学生。”
“什么?”
邓布利多扭过头,酒馆腐朽的门轴又一次嘎吱地转动起来,他的学生在一阵金属的碰撞声中推开门走了进来。
“抱歉,教授,耽搁了一点儿时间。”
风衣上的排扣与马裤腰间的铁钩碰撞着,奏出一曲不那么宁静的歌,纳尔逊一步一步地走向吧台,轻声说道,“特洛卡,来杯水。”
他挑了个角落里高些的吧台凳,丢下两枚纳特,四下打量,这才发现酒馆中除了他们三个,空无一人,他挑了挑眉毛,又把那两枚铜板塞回口袋里。
注意到邓布利多身上灰尘的纳尔逊取出一块毛巾递给他,这次邓布利多没有拒绝,接过毛巾,指着自己用出了清洁咒。
“给你。”
纳尔逊抬起头,格林德沃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吧台后,将一只冰块般冰凉的杯子递给他,里面装着清冽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