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尔逊·威尔特宁·威廉姆斯,”表情刻板的老头低头盯着手中的花名册,斜着眼望向站在前方的纳尔逊,“你接下来要参加的黑魔法防御术的考试,在斯拉格霍恩教授的要求下,我会以s考试的标准要求你,你听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梅乐思教授。”纳尔逊点点头,抽出魔杖,举在胸前,斜指向天,“我准备好了。”
“跟我来吧,”梅乐思教授转过身,拖着脚步向考试房间后面的小门走去,用他上课时那种比宾斯教授还像幽灵的一成不变的古板音调说道,“不要损坏东西,明天他们会在这儿参加owls和s的考试。”
“我会当心的,教授。”
“再好不过了,”梅乐思教授用魔法解开小门的封锁,一年没有清理的灰尘涌了出来,“不知道斯拉格霍恩教授有没有告诉你,等结束了需要把房间清扫一遍。”
“……”
“你准备好迎接考试了吗?”
……
“你准备好迎接考验了吗?”
昏暗的大厅中,威严的女声在穹顶间回荡着。
“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
英国魔法部最底层,威森加摩的会议大厅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女巫坐在平日里属于沙菲克法官的位置上,艰难地念完了羊皮纸上邓布利多的全名,诺比·里奇恭敬地站在她的身边,丝毫不在意邓布利多身旁沙菲克法官愤怒目光的注视,他甚至还冲沙菲克法官挤了挤眼睛,露出了嘲弄的笑容。
“是我,女士。”
邓布利多微微躬身,他换了一身华贵的礼服,绛紫色的长袍透着一丝深邃与神秘,金色的花边为他添了一份贵气,他的头上戴着一顶棕灰色的圆形无檐帽,看上去有了些年头,正中间凤凰模样的家徽被擦洗得锃光瓦亮,在场旁观的巫师中有些上了年纪的认得它,是曾经的邓布利多家族钟爱的帽子,凤凰福克斯趴在他的肩头,仅这副造型来看,他比身边穿着那身大家司空见惯的银袍子的沙菲克法官气势强了不止一筹。
沙菲克无疑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望向邓布利多的目光愈发不喜,似乎已经在心里盘算连任以后该如何整治这个不懂眼色的霍格沃兹校长了。
“按照威森加摩换届的规则,此时应当是沙菲克大法官……不,沙菲克先生坐在这里进行今天的问询,”看到邓布利多礼貌的回应,女巫满意地点点头,扶了扶眼镜,用审视的目光盯着台下形同水火的两人,沉默片刻,说道,“但是沙菲克先生在两个月前提交了威森加摩首席连任的提案,这项法条目前还在试行期中,在它被证明不合理前,拥有与其他律法同等的效力,所以沙菲克先生依旧可以选择继续参与威森加摩首席一职的竞争,情况有变,希望你能理解。”
“我理解。”邓布利多用一只手摘下帽子,把它捧到胸前,“我相信威森加摩中各位的眼光与智慧。”
“哼,”沙菲克冷哼一声,扫视一圈,声音低沉地说道,“希望你们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他的发言相比邓布利多并不讨喜,但碍于沙菲克往日的威赫,大多数人只是把不悦挂在了脸上,并没有骂出声来,但沙菲克丝毫不在意这一点,他了解邓布利多这个他曾经一手提携的后辈,他有一个大多数都不知道的宿敌,而这场恩怨,将会成为他在职务的竞争中最大的弱点。
沙菲克秃鹫般的目光掠过一旁泰然自若的邓布利多,向自己曾经的座位飞去,定格在诺比·里奇的脸上,这个小玩具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反水,妄图反抗自己?自己那盘根错节的权势可是他个小小泥巴种所能想象的?看到邓布利多就觉得自己也可以了?是时候用邓不利多的惨痛失败给里奇好好上一课了,补一补他那麻瓜爹妈没教会他的生存之道。
沙菲克满意地点点头,他已经为在场的每个人安排好了之后的命运,在邓布利多羞愧退场后,想必里奇也能很快摆正自己的位置吧?一个个真是太不让人省心了!他又摇摇头,思虑道:“要是能和那个我们沙菲克家的后背一样懂事就好了。”
他已然大言不惭地将纳尔逊当成了自己的晚辈,甚至已经盘算着“改回”纳尔逊的姓氏,在自己腻了之后让他接手沙菲克家族权势的事情了。
“果然只有得到智慧认可的沙菲克才能带领英国走向正确的道路。”他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喃喃道。
“您在说什么?沙菲克先生。”台上的女巫并没有听清他说的话,只有一旁的邓布利多听到,但他出于礼貌,并没有笑出声来。
“保护好我的椅子。”沙菲克抬起头,冲女巫说道,“我不想之后换张新的。”
这番仿佛结局以定的言论让秉持中立的女巫脸上也露出了不喜,但她很快克制下去,翻开羊皮纸的下一页,用魔杖抵住羊皮纸上的徽记,冲两人说道:“请向你们的魔杖宣誓,在这间房间里所言非虚。”
“我向魔法宣誓,我的每一句话都发自内心。”
邓布利多与沙菲克几乎是同时抽出魔杖,举到面前,顿时,如同牢不可破的誓言一般的金色丝线从羊皮纸中射出,化作丝丝缕缕的光雨将两人包裹起来,等到光芒散去,两人的胸口同时出现了威森加摩抽象成“w”的天平状徽记,这是一种古老的魔法,用来保证订立法律之人不会徇私,尽管多年来早已流传下无数种绕开这种限制的方法,但在当前的情境下,它能够做到最大的公平与透明。
“小心点儿,阿不思,”沙菲克低声对邓布利多说道,“从现在开始,说谎的代价是你绝对不想承受的。”
“感谢您的提醒。”邓布利多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巫师的最高议会与麻瓜的不同,并不存在太多繁琐的流程与规则,就如同他们每次开展审判一样,旁听席上的威森加摩成员们抛出问题,由站在中间的人回答,在这种双方竞争的环境下,直接展开一场当事人间或者投票者之间的辩论也不是不可能。
“我认可邓布利多,”女巫话音刚落,便有声音迫不及待地从屋子的角落里传出,“他是我们评选出的青年代表,要知道,几乎每一任青年代表最后都会成为威森加摩的首席,他甚至还是沙菲克法官一手推举的,我们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但那是在首席卸任之后,”很快有人提出异议,“邓布利多的时间还有很多。”
“是啊,让一个贪恋权势的老糊涂坐在那张价值五百加隆的椅子上可真是太棒了,”另一处角落中,一道稍显年轻的声音阴阳怪气地飘来,“等到我们大家都老年痴呆了,或许英国就再也没有巫师成为罪犯了,因为我们已经失去辨别是非的脑子了。”
两位当事人还没有讲话,旁听席上便已经爆发了势均力敌的激烈争吵,可沙菲克却对眼前的一幕并不满意,他皱起眉头,注视着旁听席上几张座次考前的席位,几位穿着尊贵的巫师端正地坐在上面,看起来在闭目养神,因为他们的沉默,导致他们身后的巫师们也没有发出自己的声音。
“马尔福,你在搞什么?”沙菲克咬着牙低声念叨着,“做人不要太贪婪。”
“怎么了?沙菲克先生,”邓布利多关切地问道,“您看起来脸色不太好。”
“等着瞧吧。”沙菲克没有理会邓布利多,而旁观席上的众人也没有注意到两位候选者短暂的交流。
他们的争吵集中在“邓布利多的资历究竟够不够”和“沙菲克究竟有没有老糊涂”上,争了半天,除了从普通争吵进阶到阴阳怪气,进而转变成人身攻击外,并没有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论点,主席位上的女巫终于忍不住了,拿起沙菲克钟爱的法槌,用力地敲了敲。
“开始问询环节,”她终于终止了这场无聊的争执,“沙菲克先生的主张我们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但是邓布利多教授的主张想必各位还并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