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西洋温暖的洋流撞上自北冰洋南下的冰冷海水,涌升的洋流使得这片阳光灿烂的海域在即便没有海风吹拂的日子里也泛起滚滚的浪涛,甚至在阳光的照射下,粼粼的波浪翻卷出波涛汹涌的气势,海底沉积的泥沙不断地被洋流裹挟着浮上海面,让这片被称为北海的海域看上去没有平静的大洋那般澄澈蔚蓝,也使得它成为物产丰富、世界闻名的古老渔场。
拖拽着捕鱼网的渔船从海面驶过,一如几百几千年前在这片海域上求生的祖先一般,只是相比那些年,海上少了乘风破浪的桅杆、漂泊在木板上的出海求生者和凝固着血块的撞角,取而代之的是汽轮轰鸣时冒出的滚滚白烟,还有堡垒般威严耸立的钢铁巨船。
鲱鱼和鲐鱼在渔网中挣扎着,那些站立在船头的渔夫们为今天的渔获唱起歌来,在歌声中,几道黑影从他们的头顶掠过,歌声也就此打断。
“什么玩意儿飞过去了?”
“也许是一排海鸥。”
“飞得真快,”渔船的船长失望地放下刚举起的猎枪,叼着烟斗摇了摇头,“有点儿想吃肉了。”
“等晚上回港了,你随便装一箱带回去不就得了?”
“鱼肉和真正的肉又不一样,”船长收起猎枪,吆喝道,“加把劲,如果能比昨天多一成,回港以后我给你们每个人买一只大肥鸡!”
渔船上响起欢呼声,让北海的波浪更加丰富了。
相隔几海里的天际,一行披着长袍的人正骑着扫帚飞快地列队飞行着,其中一个没有骑扫帚的人看起来格外突兀,他踩着一只银色的类似滑板的物件,飞得并不比别人慢,但总是引得周围骑扫帚的巫师对他频频侧目。
“威廉姆斯先生,您这样很容易被麻瓜发现的。”一名骑着扫帚的傲罗低下头劝说着这位特立独行的年轻官员,“您看里奇部长都是自己骑扫帚的。”
“啊,我最近胯骨有些难受,”纳尔逊只用了一秒钟就想起了一个绝妙的借口,“反正也不慢,不是吗?而且我给它施展了幻身咒,麻瓜们看不到的。”
“不碍事,”里奇笑着摆了摆手,看着纳尔逊说道,“你刚刚看到了吗?他们居然在用枪指着我们,天哪,我都不敢保证能用魔杖打到这么高的地方。”
“子弹打不到这么高的,当然,一些可以打到卫星的神枪手得另说。”
“卫星?那是什么?”
“月亮,”纳尔逊没有展开说说的想法,扭头向后方看了一眼,说道,“也许他们把我们当成飞鸟了。”
“哦,”里奇没有深究这些麻瓜的离奇行为,他看着纳尔逊,正色道,“等会儿一定要当心,阿兹卡班有很多和你有仇的人。”
“摄魂怪还在吗?”
“它们反正也不愿意挪窝,”里奇耸了耸肩,差点儿从扫帚上掉下来,纳尔逊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他揉着发抖的大腿,说道,“你说的对,骑扫帚果然对胯骨不好……这点你放心,关进阿兹卡班的囚犯别说魔力了,连精神也被榨得一点儿不剩,他们或许不会袭击你,但是一定会骂你。”
“那没事了,”纳尔逊笑了笑,“我骂人从来没输过。”
“好吧,还有摄魂怪……哦,是我多虑了,你应该不怕摄魂怪,它们应该会怕你。”
“我和摄魂怪可太熟了,”纳尔逊眨眨眼睛,“放心吧,部长先生。”
“你需要指认那些昨天袭击过霍格沃兹特快的人,他们中有些人不老实,已经翻供了。”里奇还在耐心地为这位刚走出象牙塔的学弟嘱咐着,“你不要担心,进了阿兹卡班以后,他们的威胁或者拉拢就和摄魂怪的表白的可笑无据。”
“放心吧,部长大人。”
纳尔逊膝盖微微弯曲,脚下的银版在魔力的催动下颤抖起来,蓝色的火苗从尾部涌出,为周围的空气带来一股热浪,火苗又瞬间熄灭,但爆发的魔力依旧使纳尔逊的速度加快,像一只捕猎的隼一般向前冲去。
“跟上去。”
里奇叹息一声,两腿夹紧扫帚,带着傲罗们加快了速度。
骑着扫帚的黑影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笔直的线,向前方自由自在的银隼追逐而去,他们时而爬升,时而低伏,在海面上掀起一道道向四周扩散的气浪。
……
阿兹卡班位于北海偏北部的一座孤悬的小岛上,哪怕四面环海,但头顶却总被阴云笼罩,阳光在小岛的天气预报中是不存在的,这也使得这座小岛上的植被异常稀疏,只有一些不需要阳光变成生存的蕨类与真菌虚弱地趴在地上,让嶙峋的怪石呈现出一种滑腻恶心的质感。
一座尖顶的城堡孤零零地坐落在小岛的最高处,五百年前,这里还不是现在的巫师监狱,而是一位强大黑巫师的居所,他喜欢抓捕无辜的人到城堡中折磨作乐,精神早已被黑魔法侵蚀得癫狂,从那时起,小岛上就已经有摄魂怪飘荡了,学界一直有一种说法,认为他是卑鄙的海尔波的信徒,甚至继承了海尔波的一部分衣钵,但直到他被巫师剿灭,都没有找到直接的证据。
不过这一点纳尔逊倒是可以证明,在离阿兹卡班尚有几海里的地方,他就已经能够在海风中闻到那股令人作呕的熟悉臭味,那种足以腐化灵魂与魔力的黑魔法的恶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