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有靠近的黑影向他扑来,汤姆头也不回,只是在一截截拆着链子的同时反手用魔咒将它们轰碎,终于,有一片纯净的记忆被他拆了出来,他用魔杖戳了戳,看到了幼时的巴里想要去霍格沃兹读书却被迪佩特以“你这个不成器的样子只会给我丢人”唯由拒绝了,巴里已经不是第一次哭了,他知道爷爷的铁石心肠,哭了几分钟后迪佩特连眼皮都没抬,他捡起地上猫头鹰寄来的信件,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光脚踩在地上,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卧室,把自己关在了那个狭小漆黑的房间中。
“啧……”
汤姆摇了摇头,用魔杖挑着那团记忆,将它塞进了刚刚取出的水晶瓶中,周围原本还算完整的街区已经被他击退黑影的魔咒轰得不成样子,但汤姆的动作还是那样轻松惬意,忽然,他的耳朵抖了抖,手腕向后一翻,一道比刚刚的魔咒们强力许多的黑色光束猛地向他刚刚听到脚步声的方向冲去。
“我没有敌意,汤姆·里德尔。”
来人将双手举在耳边,任由汤姆的魔杖射向他的面门,在即将击中面颊的瞬间,转过身的汤姆魔杖上挑,脱手的魔咒竟然微微向上偏移了不小的弧度,它擦着对方的头皮撞到身后的建筑上,将高耸的房屋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一起被劈开的还有来人的兜帽,裂成两半的帽子向两边滑落,露出一颗布满纹身的古铜色大光头,汤姆眯着眼睛打量着他,他见过这个男人,似乎是纳尔逊的朋友,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用魔杖指着自己的汤姆,牢牢地钉在那个黑色小孩胸前的空洞上。
“你叫茨威格,是吗?”
“没错,我是纳尔逊的朋友,也是巴里的朋友。”
“格林德沃的人?”
“是的,但我来这里不抱有任何立场。”
“这你说了可不算,”汤姆摇了摇头,魔杖往边上偏了偏,注意到茨威格目光所向后,他开口说道,“如果你想表达诚意,就不要找事……顺便说一句,这家伙胸口的洞不是我干的,本来就长这样。”
“我知道,里德尔,巴里是一个没有心的人。”
“……”
汤姆缓了半天,如果不是因为小蛇已经爬到的茨威格的脖子上而他依旧坦然,他恐怕会觉得茨威格是专门过来打岔的,汤姆眨了眨眼睛,说道,“可以不要那么抽象吗?”
“我是从伊法魔尼地精学院毕业的治疗师,两周前我看到巴里的模样,就知道他在不久后会有这样的一天,”茨威格双手紧紧地攥着,目光诚挚带着光,“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一直想要用自己的魔法与知识治好他,格林德沃大人听了巴里想要自由奔跑的恳求,用黑魔法为他占据了一具身体,可这也打破了阿芒多·迪佩特在巴里的体内制造的平衡。”
“平衡?”汤姆想了想那些相互纠缠也相互牵制维持的魔法锁链,它们的确很平衡。
“我听说纳尔逊见证了阿芒多·迪佩特的死亡,我知道他有将自己遭遇的人和事总结归档的习惯,于是趁着圣徒在他出行时去神秘事务司窃取时间秘密的机会找到了迪佩特的档案,并顺藤摸瓜找到了他当年和几个离经叛道的巫师组建的秘密结社的资料,”茨威格语速飞快地说道,“那些人因为一些可能达成的目标聚在了一起,有人想要复活亡妻,有人想要让麻瓜丈夫被所有的巫师认可……而迪佩特则想要将自己因目睹双亲遇害而成为默然者的唯一的孙子变成正常人,他秘密捕获了至少两位数的默然者,和第二塞勒姆达成了协议,在进行了充分的研究后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
“哦?”并不担忧纳尔逊安危的汤姆来了兴趣。
“他了解到默默然是寄生在巫师灵魂上的病灶,靠吸取巫师的精神与魔力维生,这也是为什么默然者通常短命的原因,于是他分割了巴里的灵魂,将他分成了离家出走后的少年和在家中饱受压迫的孩童两个截然不同的人,这个孩童被藏在默默然的中心,被他用从第二塞勒姆得到的技术变成了一个既是巫师又是默默然的残缺灵魂,”茨威格的语气很急迫,他看着汤姆身后表情逐渐因锁链崩坏而呆滞的男孩,说道,“巴里就是被挖出的心,他的自我寄生在这个孩子身上生还,这个孩子却是默默然的默默然,而巴里的默默然则依附在巴里的灵魂上……他们三个彼此寄生,达成了一种脆弱却坚固的平衡,迪佩特能做的只有不断加深自己在巴里记忆中的阴影,从而让巴里厌恶自己的过往,防止这颗离开的心回到他的身体。”
“……”
哪怕是站在魔法的角度上,这是否也太过于困难了?汤姆很想问这句话,但他却莫名觉得茨威格的说辞很有说服力。
“迪佩特的晚年一直在寻找一劳永逸的办法,但是他倒在了半路上,其实很早以前就有简单的方式,但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做那样的事情,”茨威格恳求道,“可以把他交给我吗?我知道你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们都有自己需要帮助的人,我保证他不会给你和纳尔逊添麻烦,以我的信仰起誓。”
……
摇摇晃晃的乔昆达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凶猛的默默然不计代价的进攻已经让防守有些松动了,她刚刚击落一头怪物,自己却险些掉下去。
她有些麻木,右手的肩膀使不上劲,于是把魔杖换到左边,烦躁地重复着安德烈刚刚说过的话:
“这可怎么办……在默默然存在的情况下,纳尔逊不可能利用守护神自己醒来。”
“谁说的?”
身后传来汤姆的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