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忱幸冷不丁道:“你刚刚说赏龟?”
“嗯,怎么了吗?”
“别扭。”忱幸说。
听过赏花赏月赏佳人的,没听说过赏龟,难不成是自己孤陋寡闻了?毕竟安室透说的是‘富家少爷’,而自己显然不是。
我是贵族,虽然是没落的。忱幸这么想。
安室透忍着笑,“也对,你平时是赏太阳。”
忱幸觉得这家伙好讨厌,就跟此刻歪着脑袋盯着自己的波塞冬一样。
它饿了。莫名的,他就意会到了一只龟的想法,很神奇。
“或许,说老板像猫是肤浅的。”安室透托着腮,看对面之人用勺子添饲料。
“何解?”忱幸随口道。
“准确来说,像龟。”安室透很满意自己这次的不肤浅。
然后忱幸就锁起了眉头,总感觉听起来不像是夸人的话?
他咂咂嘴,“这回是一只乌龟,如果下次把鲁邦带来,你是不是就该说我像它了?”
“鲁邦是谁?”安室透好奇道。
“次郎吉伯父的爱犬。”忱幸面无表情道。
“……”安室透无语,这家伙是不是把我想的太肤浅了?
“这龟怎么还没脱皮?”忱幸看着乌龟身上的一堆宝石头疼。
“这才几天啊。”安室透撇撇嘴,“要有耐心。”
忱幸看他。
安室透看着波塞冬,微笑一本正经,“做事总得要有耐心才行,等待的过程可能很枯燥,乏味无趣,但只要一想到美好的结果,就是值得的,不是吗?”
忱幸想了想,“结果一定是好的吗?”
“当然。”安室透抬眸,“就算对一切感到失望,也总该要对自己有信心才是。老板可不像是没信心的人啊。”
“这是夸奖吗?”忱幸眨眨眼睛,很在意。
安室透很确定地点头。
“如果是以前,我会很确定。”忱幸看着波塞冬将一颗颗饲料卷进嘴里,轻声道:“但现在...”
安室透眼睛眯了眯,“那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打击到你了?”
“不知道。”忱幸摇头。
“不知道?”安室透读出来,像在确认。
“就是因为不知道。”忱幸顿了顿,“才觉得不安。”
安室透皱了下眉,他想追问,但又清楚现在并非最好的时机,而且对方明显是不会多说了。
忱幸手指轻轻缠着龟背上那颗宝石的链子,出神。
像是扇子的睫毛落下两片阴影,将他方才露出的一点点心中所想,全部遮掩回去。
安室透轻吐口气,即便不问不明不清楚,但他大概能猜到能令对方如此纠结在意的是什么,或者说,是因为谁。
苦艾酒,你可真是魅惑人心的高手啊。他一方面感慨,一方面又不禁去想,土方忱幸跟她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
明明当事人就在眼前,可安室透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对方,在看向那个女人的时候,中间都隔了一层迷雾。
乍看感觉好似能看得清楚,其实半点也不分明。
她在张扬和无矩的外表下,所隐瞒的晦暗有如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