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淘可是比你有心。”杨春熙摘下了羊毛衫,一脸幽怨的看着荣阳,“之前去千山关历练,特意把魂兽的皮毛收好,给我们几个教师一人制作了一件兽皮大衣。”
荣阳尴尬的笑了笑,没话找话道:“这么快就做好了?”
“没有,焦腾达和陆芒溜出学校找裁缝店的时候,守门的学生通知我了。”说着,杨春熙也是笑了笑,道,“估计是想给这几个教师惊喜吧,我也就没问他们。”
“哦?焦腾达也没回家过年么?”荣阳好奇的询问着。
陆芒不走,是因为他的家已经搬到这里了,但是焦腾达的家可是在川蜀。
说到底,焦腾达还是个17岁的孩子,暑假就不曾回家,在这苦寒之地一待就是一年,难免会想家吧。
杨春熙却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道:“事实上,今年的小魂们都没走。”
荣阳:“嗯?”
杨春熙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忧愁:“今年过年,学校让学生们都离校了,但强制留下的队伍也有很多,几个小魂也是梅校长要求留下来的。”
荣阳迟疑了一下,安慰道:“他们不再是小孩子了,都已经晋级魂尉期了,已经是算是一名合格战力,并且魂珠魂技镶嵌的也很优质。”
春熙不置可否,只是开口道,“今晚吃了年夜饭,明天我也得回校,梅校长要求的,你......”
荣阳的笑容很温暖,也很温柔:“我还在养伤阶段,陪你回去吧,学校会欢迎我这个学长回母校体验生活的。”
言,杨春熙那带着淡淡忧愁的面容终于缓解,笑颜绽放,轻声道,“等我把少年班这一届带毕业了之后,就加入雪燃军吧。”
荣阳愣了一下,道:“什么?”
杨春熙嗔怪似的瞪了荣阳一眼:“怎么,难道你还能退伍、来松江魂武当老师不成?”
“啊阳下意识的一手揉了揉脑袋,那模样,简直跟荣陶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荣阳比荣陶陶更高更帅更有气质罢了。
“总这么分开,也不是个办法。”杨春熙轻声说着,叹息道,“淘淘和凌薇这样的生活模式就很好,我很羡慕。”
听着杨春熙的话语,荣阳沉默了一下,开口道:“主要还是淘淘有学生的身份作掩护,所以相对自由一些,可以......”
春熙突然开口,打断了荣阳的话语,她笑看着荣阳的眼睛,轻声道,“那不是根本原因。”
荣阳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杨春熙轻声道:“你们是亲兄弟,有着一样的家世,如果你想,你也可以任性一些,你也可以有一些自由。
只不过...你已经将自己定义为一名士兵了,你太正直了,也太规矩了。”
荣阳:“我......”
“嫂嫂~”荣陶陶和高凌薇出现在门口。
杨春熙脸上的笑容温柔了不少,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似的,对这两人招手:“来,把衣服拿上,去试衣间里试试。”
荣陶陶伸手接过白色的羊毛衫,一件很修身,一看就是女款的,一件比较宽大,一看就是荣陶陶的穿衣风格。
杨春熙笑看着两人拿着衣物,走进换衣间,轻声道:“一天天这么活下去,你不改变,我不改变,我们始终维持现状的话...我恐怕真的要把淘淘当成儿子来养了。”
领证结婚,成家生子,孕育一个小生命、陪伴其一天天茁壮成长,与心爱的人一起慢慢变老......
她想要这样的幸福。
但很操蛋的是,杨春熙作为松魂教师,声名显赫、受人敬仰,更是一个实力极为强大的魂武者,甚至可以轻易的主宰一个人的生死。
然而,想要拥有正常人的幸福生活,她需要很努力才能接近目标。
她知道这很难,但并不干扰她去努力争取。
杨春熙:“荣阳,享受生活与实现目标,并不是相互抵触的,并不冲突。”
听着杨春熙的喃喃自语,荣阳沉默了下来。
荣阳的身后,荣陶陶虚幻的人影默默的伫立着,看着嫂嫂望向更衣间的眼神,他轻声道:“哥。”
荣阳没有反应,仿佛早就知道,荣陶陶一直站在身后。
荣陶陶:“我问过周围的所有人,唯独忘记了询问你。”
荣陶陶看着荣阳的背影,轻声道:“你的信仰是什么,来雪境的目的又是什么?”
荣阳低着头,理了理手中的购物袋,脑海中传来了几句话:
“她离开我们的时候,你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需要经历。
而我,那年八岁。”
更衣室中,荣陶陶刚把羊毛衫套进脑袋里,双手抓着衣服下摆,还未向下拽,动作便微微一僵。
他可以断定,以荣阳的入伍时长、执行任务的频率、包括其实力等级而言,哥哥荣阳不可能没有见过母亲。
所以,荣阳和自己不同,他的目标绝对不是见到母亲、与她重逢。
杨春熙的话语也很有趣,什么叫“享受生活与实现目标并不冲突”?
哥哥嫂嫂简单的两句话,足以让荣陶陶推测出一些可怕的信息,荣阳的话语意思表述的很明确,他来雪境的目的,也是为了母亲徐风华。
那么这么长时间以来,荣阳在干什么?他能干什么,亦或者说...他想干什么?
既然不是没见过面,既然不是联系不上,既然不是......
所以...母亲是遭遇了什么麻烦么?亦或者是......
“咔嚓。”隔壁更衣间中,传来了一道开门声响。
高凌薇穿着白色的羊毛衫走了出来,杨春熙眼前一亮,看着那气质优雅、美丽恬静的女孩,杨春熙满意的点了点头,心中满是欢喜:“不错不错......”
高凌薇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便转身看向了一旁的更衣室,轻声道:“陶陶,你还没换好么?”
“啊,来了。”
更衣室中,荣陶陶开口应和着,双手抓着宽松羊毛衫的下摆,慢慢的放下,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是啊,荣陶陶。
你为什么觉得自己如此特殊呢?
为什么...认为只有你自己有梦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