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藏龙涧云峰之顶曾见到几层浅浅的石阶吧?”九天玄女询问莫暄翮四人。
四人点点头,莫暄翮回道,“是发现石阶,不过只有九步就断了”。
“凡人只能看到九层石阶,但从涧顶至下实际上有上万层,是供神兽灵物来往的。我们只四十九天的时间,不宜在这藏龙涧多做停留,这样,我作法带你们上去!”九天玄女手中一旋转,出现九彩石,光华闪耀间,一条九彩条纹的石梯斜斜往上,攀到了遥远的某处。
莫暄翮四人与牡丹兰君跟随九天玄女飞临九彩石梯上,九彩石梯不断往上升去,而身下的阶梯也逐级消失,直到穿越云海幻境,来到刻有“藏龙涧”三字的石碑旁,再往下看,真就只能看到石阶到第九步时就断掉了,实际只是肉眼看不到而已。九天玄女收回九彩石,询问扶仑道:“扶仑,我知你博学多识,那我问问你,你可知我有几样法物?”
“师傅折煞徒儿,您有九样法物,太极八卦、追命拂尘、弇兹剑、桃花木剑、月葫芦、掐指神算、九宫天书、照妖魔镜、两仪阴阳环、吐曜魂珠、摄魂钟、九彩石。”扶仑恭谨地答道。
九天玄女点点头,“答得倒是对,可你知你们四人又有何法物?”
扶仑不紧不慢地说道:“若论法物,在下四人自是谈不上有,唯暄翮之玄素冰清剑、南烛之诛光剑、不才之涔风剑、嗣钦之翎飞梭可护身而已,另有用灵力自铸之伏象杯,别的无他。”
“很好。你四人三剑一梭,在历经鬼攀岩途中所获四象之灵力也已注入你们各自体内。那我再问你,可知雷首山与藏龙涧相接处的鬼攀岩有方圆几丈?”九天玄女背过四人,看向远处。
略作思索,扶仑应道:“依愚拙见,在心内,方圆万丈也不过浑如咫尺;在心外,纵只半丈也是杳远天涯!此在心不在眼。”
扶仑的回答,让董嗣钦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久久回不过神来。九天玄女则目光带着赞许,“倒也不可谓无理。你四人为神宿托体,莫暄翮刚柔并济、赵楠烛风雅俊逸、扶仑温文多才、董嗣钦诙谐趣味,皆有不世出之才。青龙白虎掌四方,朱雀玄武顺阴阳,天之四灵,以正四方,王者制宫阙殿阁取法焉。如今我便传你们心法术数、行战对敌之策,日后方能妖魔无惧、克敌制胜!”
九天玄女带着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四人在整个鬼攀岩界域内奔行练功,同时命牡丹兰君亦从旁相助。青龙居震卦,威慑邪魔,游动迅速,身手矫捷无比,莫暄翮舞玄素冰清剑按角、亢、氐、房、心、尾、箕此东方七宿创出的招式,青光灼人,出神入化,使剑法更具攻击性威力,妖魔邪物俱皆胆寒。云从龙,风从虎,白虎为兽之长,居兑卦,威猛刚烈,可降服鬼物,属杀伐战神,赵楠烛使诛光剑,依奎、娄、胃、昂、毕、觜、参此西方七宿创出的招式,气贯长虹,执抟挫锐,其势不可挡之。
朱雀羽族赤而翔上,明火之象,居离卦,栖于梧桐,仅食竹实,得万鸟追随。扶仑使涔风剑,创井、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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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星、张、翼、轸南方七宿阵式,飘逸如风,迅疾柔韧,攻其不意,立时制胜。玄武为龟蛇合体,灵性深觉,又不失劲猛,居坎卦。董嗣钦使一对可任意变换大小、飞旋的翎飞梭,用斗、牛、女、虚、危、室、壁北方七星的阵式,既刚锐钎巧,也可挫敌于无形之中。
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四人分之,可各独当一面,斩妖伏魔镇守四方,合之则天罗地网,邪魔无阻妖孽让路,威力更是无穷。至阳即为极阴,极阴亦是至阳,在鬼攀岩这至阳也极阴之地,修阴阳共生互长之功法,两仪四象,廓清万尘,加之兵法阵式,将来无敌于天下必可期之。
在九天玄女的指点之下,四人如入忘我之境,潜心修炼,到七七四十九天结束,终是功法精进,不可同日而语。“很好,等来你们有大成的这一天”,看完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四人在藏龙涧云海幻境之上共同演绎威力无穷的四灵阵法,九天玄女亦深为嘉许,招呼他们过来。牡丹兰君在一旁也喜上眉梢。
“多谢师傅、师姐,如今只是功法有些小成而已,大成还远远不敢,这些日子以来聆师傅、师姐教诲,荣幸之至!”莫暄翮手托玄素冰清剑,向九天玄女、牡丹兰君叩谢道。赵楠烛、扶仑、董嗣钦也齐声表示谢意。
九天玄女淡然一笑,又旋即收起笑容,但见她立在峭壁边,面如清晨的莲萼,眉目间云霞掩翠,雪肤冰肌,头上绾着九龙飞凤髻,一袭金缕绛纱衣,铭丝宝带曳地长裙,仙姿卓荦,看上去年轻、美丽而华贵。她转回身,向着四人说道:“我本也为龙族后人,是无极神界的使者,曾做得黄帝之师,行扶助应命英雄之任。此番应华胥母神之请,前来度化四位,四十九天的传法时间已过,我也须与兰君回到无极神界。你们自去人间继续修行历劫,若有危难而不能自解,可用洛图心法告知于我,我会前来解汝等困厄。
再多言一句,你们毕竟仍有一半属于凡体,南烛、扶仑、嗣钦三位男子之躯倒无妨,唯暄翮至刚纯阳、女身男命,从五行生克来讲,刚极无可泄耗,于人间感情之事终是会有些克损,当要注意。随缘随心,万事莫强求。
鬼攀岩位于雷首山与藏龙涧的南边夹侧,你们可沿那边枯冥谷一直往南,尽头处,突破法界,即可出得鬼攀岩,回到凡俗生活中。我们且就此别过,后会有期!”不待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再说些掏心话,九天玄女已然携牡丹兰君翩翩而往天边飘去,相处这些时日,就纵有万千不舍,也不得不咽进肚里,带着轻微的沉重,准备出发回到妫城。
“这鬼攀岩虽说名字有些个邪味,但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可怖,毕竟毗邻雷首山与藏龙涧,终算得是神仙驾临之地,我们如今功力与法术大进,日后必得创出一番伟业来才可甘心。走吧!”莫暄翮感慨一番,便飞临半空,赵楠烛、扶仑、董嗣钦回望藏龙涧一眼,顺着狭长深凹而密布阴寒之气的枯冥谷前行。百壑千沟,幽暗曲折,反而让四人在飞行中冥思静想,任狂风拂面,如同听涛。穿过尽头处混沌中显出八个卦相的阴阳转轮,莫暄翮与赵楠烛从阳眼而出,扶仑和董嗣钦自阴眼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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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一声雷鸣般的爆炸声“轰”地响起,四人只觉目眩耳鸣,待降落在地,俱皆昏倒在了地上。
他们是被清妙的琴音唤醒的,在一座拔地而起数十丈高的亭台上,一位身着白绡衣、俊美绝尘的男子迎风而坐,面向空旷的山野和初升的朝阳抚琴,内室中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嗣钦终于沉睡醒来,摸索下床,揉了揉太阳穴睁开眼,寻到琴音传出的地方。
可是,没想看到那男子的背影时,莫暄翮忽然就扶着门柱怔怔地落下泪来:那不正是她辗转思之,梦寐求之,深深在她心魂中留下影子的男子,自从凉台花会那晚扁舟之上惊鸿一瞥,未曾得见,却终于可以在这里再次见到他。
赵楠烛、扶仑、董嗣钦也觉琴音似曾相识,可又一时想不起来,看莫暄翮那状如痴、泪潸潸的情形,顿时被吓来了一跳,忙问道:“暄翮,你怎么了,好好的这副模样?”
莫暄翮没有搭理三位好友,而此时抚琴的男子也停了下来,他背对着朝阳,长身而立,面带微笑,卓然的风采让赵楠烛、扶仑这样不世出的男子也不禁心生感慨。
“公子,是你救了我们?”还是赵楠烛先开口问道。
那男子颔首言道:“其实也算不上救,我从东海流波山返回途中,经过雷首山东南侧十多公里外的乱石堆,因当时下着倾盆大雨,我寻找避雨之处偶然发现了你们昏迷在地,还好我小时于海外仙山习得些法术,便将你们带了回来。见你们仍未醒转,我只能昼夜弹琴,希望能唤起你们的意识。”
“流波山?”扶仑的脑袋立马活络起来,他继而问道,“那阁下难道与夔有渊源?”不仅扶仑,莫暄翮、赵楠烛和董嗣钦都想起曾经在雷首山上见到的独脚神兽——夔。
对方也很惊讶,但俄而又平静下来,回曰:“我名叫嬴夔,乃父便是曾居于东海流波山上的一只风夔,是夔族首领之子,但因年少时厌倦山上生活,便化作人形私自下山出得东海,在赢土国时与一从青丘国来此避难的九尾狐仙相识,后两人结为夫妇,也就生下了我。可却被夔族的人找来,性情古怪的族中长老打伤了母亲,随后将父亲带回流波山严加看管起来,规定他终身不得再出流波山一步。
母亲负痛夺下那时不过六七岁的我,让父亲保重好自己,便带着我从赢土国消失。此后,我伴着母亲在临近东海的荒山之中生活了数日,母亲伤养好后我们辗转于奢比尸国、黑齿国、嗟丘、大人国、君子国、困民国各地,均被母亲仇家追杀,不得已只有再回到荒山之中凿地穴而住,由此二十多年。
几年前,母亲逝去,我心中沉痛无已,一个人放逐,便携琴到处游历,好在这么些年过去,仇家渐渐不再寻找我们,我也已然长大,就算遇见他们也不怎么认得出我的样子了。
就在游历之中,我发现在青丘国与十日国相交处的群山之中,有这一与世无争的山谷,我给它取名作“朝阳谷”,便从此长居于此。母亲去世时,让我就将她葬在荒山之中的地穴,说那里既是我们母子相依为命的地方,葬在那,也能离父亲所在的东海流波山更近一些,她要永远遥望着有父亲的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