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脊石梁的西坡魏然屹立着两棵千年松,看上去就像两条张牙舞爪的青龙,树下竟还有一座草亭,两人上到草亭中,坐在了木栏上,想歇会儿再前进。莫暄翮道:“这天下胜景无处不在,得饱眼福终无枉。”
“你觉不觉得头顶上的两棵千年松的样子有点像你?”董嗣钦看着莫暄翮,似在开玩笑又不像在开玩笑。
莫暄翮便问他:“怎么像我了?难道你觉得我跟两棵树长得很像?这是什么道理?”
董嗣钦笑了笑,又摇摇头,道:“你肯定是也看出来了的,那两棵树的样子很像两条青龙,难道跟你没联系吗?”
莫暄翮知他是拿自己来凑话,便有些释然了,心下一热,道:“大虾,我还以为你变得不一样了呢,还好,你又变回来了。”
可是,董嗣钦却迅即收住了笑容,脸上有些尴尬,莫暄翮也又忆起了昨晚,胸中一热,也不敢正视董嗣钦的眼,忙把头低了下来。休息得一小会儿,莫暄翮便走出草亭,见这里群山盘回,石奇崖险,而那石梁耸于山顶,梁下主洞高约五丈,宽十丈,地面干净清爽,可是个遮风避雨的佳处。
在洞内来回踱步,莫暄翮心叹这地方也算得上鬼斧神工,出得洞来,站在洞前平地上往上面仰望,看到洞顶上面的石梁中有一长约十丈、外宽内窄的缝隙,轻轻一纵,攀上来看,缝隙仅半人高,深不到半寸,仅可容一人匍匐前进,她脚尖贴在缝隙上,稍看了一下便又翻到石梁最顶部去。
董嗣钦见莫暄翮的动作,也轻轻一纵,站了上来,四周一环顾,顿有心神安定之感。“这地儿还真不错!”莫暄翮自言自语地叹道,在这早已过中午时分的情形下,她也感觉到有些饿了。
莫暄翮便对董嗣钦道:“递点干粮给我!”董嗣钦立马解下袋子给莫暄翮一些吃的,两人就这样坐在石梁之顶将肚子简单填了一下。折腾了大半天,此时也有些困乏,莫暄翮遂起身准备去寻个地方好好歇息,尤其想到董嗣钦昨夜定是更没睡好。
“大虾,我们走吧!”她招呼一声,从右手边下得石梁顶,往前行走,过了一个山头,豁然看见一大块巨型山石矗立在前,从远处望去,突兀的岩块中间夹角处隐隐有小道可登,不过却十分陡峭不易攀爬,底下被大片绿树遮蔽,很有生气。董嗣钦看脚下有路通往绿树之下,估计是与笔直的巨岩中往上的小径相连接,就对莫暄翮道:“咱们就沿这条路走吧,应该就能通到那峭壁顶上去。”
却不想莫暄翮摇了摇头,道:“上面的壁那么陡峭,爬起来好费时间,还是省点力气吧,咱直接飞上去得了!”于是不由分说就一个打挺,朝着峭壁攀凌而上,结果一到顶上,却发现全是树枝与光秃秃的裸岩夹杂,山顶往左朝下倾斜,可以下得峭壁。立于这岩顶,变听到震耳欲聋的水流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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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暄翮走到岩顶背后,一下惊呆了开来:原来上百丈宽的对面山顶有一个大的豁口,一条银色的飞瀑直泻而下,气势夺人,底下涧渊中全是瀑布落下腾起的水汽,迷迷蒙蒙的。
董嗣钦站在莫暄翮身边,却又蹲下身来望着对岸,幽幽地道:“你说下面有异兽没?”莫暄翮没有答话,而是伸长脖子,望了望瀑布的另一边,心里暗想,有瀑布的山岩,定是有石洞和暗河存在的,说不定会有合适的地方可以休息。
这些想着,她果断地舒展身子,朝与瀑布相隔一个峰头的山崖飞去,竟见到山峰中好似有淡淡的阳光射进去,不由一喜,越过山体凹陷处的一个裂口,这里少却了瀑布的轰隆声,却见绿意盎然,底部还有一块平地。两人落下来,沿着底部的小道前行,走了不到数丈,又发现岩石的缝隙,也有光线射进去,还好这缝隙两个人可以一起通过,刚踏进去,就发现这是一个入口,里面越有几丈宽,一条暗河从中穿行而过。好在水位不到膝盖深,两人就踩着水中的石块深一脚浅一脚地继续往较为开阔的一个方向走,溯沿而下,行了好长一段时间,竟见得巨大的山体中有一道天然的石门,河道就是往石门里面延伸的。
他们想要顺着河水往石门里去,但却看到水流被大石块形成的低矮石墙给隔了开来,原来石墙里面有另外一番天地。“大虾,我们到那里去看看!”莫暄翮便先踏在了好似界限一般的石块上,一踏上去,她就“嗯”了起来,董嗣钦以为发现了什么,而莫暄翮只是做了个动作让他也上来,站在石块上,开始感觉到了一种异样,那种异样就是河水的温度明显比石墙隔开的另一侧温度要低,而且里面竟然是有热气袭来。难道,这里的水温一热一冷,竟然有古怪?
莫暄翮俯身一手插进一边的水里,果真如此,石墙内的水温要高不少,但远没有达到烫人的地步,反而很有一种舒适感,便一惊道:“难道,这里是一处汤泉?”她看向董嗣钦,董嗣钦也点头表示赞同。
再往里细看,原来汤泉一处别有一番洞天,内里竟然红花绿树相互掩映,还有好宽的天地,一个一个水温热的池子被大的卵石隔开来,再往前行得数十丈,里面是一个很大的池子,池子尽头处是朱砂色的岩壁,岩壁间有数股细流淌下,池中水波荡漾,微微的蒸汽袭来温爽已极。池边是被冲刷得失去了棱角的卵石堆积,只有少许几棵矮树生出,而汤泉之水清澈见底,波光粼粼,莫暄翮不禁喜从心来,对董嗣钦道:“大虾,我想在这里好好洗个澡。”虽然这么直接对一个男人说此话应该是害臊的,不过两人一路同行早已习惯,何况昨晚赤裸相对,此时便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那你洗吧,我给你守着。”董嗣钦面容沉静,就把身子转了过去,在一块大卵石上坐了起来,同时把耳朵放灵省,警惕四周动静。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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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里是个很僻静的地方,也不知是否曾有人发现过这里,但这是十日国的领地,保不准又有什么情况发生,总得防个突然。
他背对着莫暄翮而坐,听到莫暄翮脱下衣衫发出的轻微声音,心里还是忍不住突突地跳得很厉害,又有一种莫名的冲动从下身而起,难以抑制地往全身扩散,他感觉到血流加快,手心出汗,只能尽量地屏住呼吸,把持住自己。昨夜,明明就可以那么轻易得到她,却在最关键时刻放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难道越爱一个人,反而越是怕靠得太近?
作为一个男人,若真爱一个女人,一定是希望得到她的人和心的。哪怕至少得到她的身体,她也是自己的女人了,以后嬴夔和扶仑还能与自己争吗?可是,他面对的是莫暄翮这样的女子,就算不是强来,在那样的情形下她是自愿,得到了又如何?她也不一定会真是他的,至少要得到她的心很难。爱一个人,又怎能那么自私?
真正让他害怕的,许是怕伤害,怕失去她。所以,他宁愿强行地克制自己,让自己不去想。此时,董嗣钦的额头已经是汗珠密布。而莫暄翮解开衣衫,把光滑如绸缎般的身体浸在了汤泉中,纯正的水质、适宜的温度,让她浑身筋骨都酥软了起来,不自觉地大为放松,靠着池边的一块平坦些的卵石就闭着眼睛,嘴里发出轻微的喘息声。也许是因为疲倦,董嗣钦在一旁守着她也安心,她感到眼皮有些沉重,就不管不顾地进入了梦乡,胸部以上洁白晶莹的肌肤裸在了外面。
正在胡思乱想着的董嗣钦听到身后没有了动静,心道是怎么了,就算是洗澡也应该发出些声音来的,本来不敢转过身去看,但又怕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变故,只能大着胆子往池中一瞥,才发觉莫暄翮头靠在池边像婴儿一样熟睡了起来。她的衣衫、包袱和玄素冰清剑放在一边石头上,整个人光着身子在池中,让董嗣钦不禁又心中一动,那就让她好好睡一觉。这样想着,自己的内心反倒宁静了下来。
他就这样坐着,安然了一阵子,将胸中火焰渐渐平息,许是昨夜一宿没睡的缘故,他也趴在了石头上,迷迷糊糊地,就失却了意识,身体犹如飘了起来,那种感觉很舒服很柔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的额头上略过。他一惊,立马爬起来抹额头,原来是温热的汤泉水花。
眨了眨眼后睁开,才看见是池中的莫暄翮干的。此时莫暄翮双手捧水擦洗了下脖颈处,长发披散开来带着一股湿气地绕在颈后,面色红润,线条柔和,正微微地小半个身子露出水面,嗔笑着看他。那美好的姿态,像极了一朵出水芙蓉,引得董嗣钦如像是在梦中。
见董嗣钦发愣,莫暄翮再右手翘起兰花指,弹出一线水珠“澎澎”溅到董嗣钦身上,嘴角带着一丝风情,道:“大虾,你不也下来洗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