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第二天天刚亮没多久就起床了,在院子里走了走,就推开厨房边饭厅的门,见董嗣钦和空照已经坐在那,打了声招呼,寅照、宾照和虹照便也来了。
别离时的心情总是依依不舍的,大家都很沉默,吃过早饭,莫暄翮便和董嗣钦骑着青骥,空照、寅照、宾照和虹照一路将他们送至十日国边界的峡谷处。站在峡谷之顶的一线天,身后便是回去的路。彼此不禁都有许多感慨,还是董嗣钦先向空照四人抱拳:“一朝相识,终身为友,大家保重!”莫暄翮换成了男装,英姿飒爽、光彩照人间,看得不禁令空照三位男子心旌摇曳,连虹照都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她在想,今后应当会有用得着空照帮忙之时。
莫暄翮和董嗣钦牵着青骥,一步一步缓慢地沿着狭窄空间内的石阶朝下,马儿因为已经走过一次,上坡比下坡要吃力很多,所以这次下坡倒是没有费多大劲儿。走到石阶最底层,他们又感受到了足下涌动的激流之声,巨响在耳,才过去约莫半个多月,对岸的座座山峰竟都泛起了新绿,春天真的已经到了。
“这一线天如此险峻,一般人要是没有足够的胆量,肯定是很难上得来的,就算上得来,也说不定不小心就会遇到山中猛虎。上次那黑蓝虎,一般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被人侵犯到了,那就不好办了。如此峡口,就如同十日国阻隔外界的天然屏障一般。”莫暄翮道。
董嗣钦也点点头,再回身望了一眼,便和莫暄翮挥动马鞭,一跃而下,马借势奔出去很远的距离,四蹄落入岩壁下的浅水中,激起朵朵浪花,把莫暄翮和董嗣钦的衣裳都溅湿了。
就这样,两人一路狂奔,中途也不曾停下来歇息。行了一天一夜,实在很疲累之后,终于在一个荒郊野外的废弃石屋中安歇下来。
两个人围着篝火,相对着发起愣来。也不知道怎的,竟同时想到了那曾经在屋檐下的一晚,莫暄翮的脸在昏暗的火光中,不自觉便有些红起来。
此时,董嗣钦却先说话了:“你是不是找虹照单独聊了?”
“是的。难道,你怀疑我?”莫暄翮一愣。
董嗣钦叹了口气:“我怀疑你做什么?你能帮我解决掉一个麻烦,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一听董嗣钦把一个女孩子对她的喜欢当做是麻烦,莫暄翮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滋味,冲口就出:“一个男人有女人喜欢难道不好吗,女孩子也是人,不是说感谢,你起码应该尊重下人家对你的这份喜欢之意。男人好歹要有风度不是。”
莫暄翮的话音刚落,却看到董嗣钦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忙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错了?”
董嗣钦不吭声,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是不可能喜欢她的,我也没有必要装作对她有好感。所以,在我眼里,她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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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有关的举动我都想离开得远一些。你明知道,我喜欢的是你。喜欢一个人,如果对方的心不在你身上,又何必去强迫。就如我,我也不愿意勉强你把人给了我,心却没有给我。”
一席话,说得莫暄翮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只有双手抱膝,盯着火苗出神。当初她选择让董嗣钦和自己一起出行,就是相信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只要把持好自己,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不成想,还是有了点暧昧的小插曲。
回去面对嬴夔和扶仑怎么办,他们会不会察觉出异样?不过只要自己和董嗣钦镇定如常,应该也不会掀起什么浪花来。她知道,董嗣钦会尽一切可能不让感情伤害到彼此。正想着,董嗣钦突然笑了起来,她奇怪地一抬头,正对上他的眼神,见董嗣钦正坏坏地看着自己,忙反应道:“你怎么了?”
“我在想,那晚上要是真的要了你,就可以在空照、虹照他们面前底气十足地宣布你是我的女人,这样也就没那么多不必要的麻烦了。以后,其他人也就难跟我争你了。”说着,董嗣钦再一次直勾勾盯着她。
莫暄翮吓得赶紧护住胸前,道:“坏蛋,你要干什么?”
结果董嗣钦反而站起了身,朝她扑了过来,一边吓唬她:“这里就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你说一个男人最想对女人做什么?”莫暄翮正要起身闪躲开,却被高大健壮的董嗣钦一下抱了起来,她不停扑打他,他却只是把她轻轻放在简陋的草堆上,然后坐在一边静静看着她。
他伸出手,在莫暄翮的脸颊上抚摸了一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温柔地道:“你忘了我之前对你说过的话?都还不相信我。我要真敢强暴你,指不定反被你强暴了呢。傻瓜,睡觉吧。”
他抬起头,也顺势在旁边的草堆上躺下来,闭上眼睛,莫暄翮就只能听到匀净的呼吸声了。看了看董嗣钦不再有动静,莫暄翮的身子一下软下来。黑暗中,有清泪从她的眼角滑下,滴落到身下的草堆中。也许她自己感觉到了,也许她并没有感觉到……
不知疲倦地在深山、丘陵中奔驰十三天左右,两人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到妫城。此时已经是夜里,站在河岸看“妫汭皋”沉浸在一片夜色里,他们有种松了很大一口气的感觉。就在前一天,莫暄翮已经通过伏象圣杯传达要回来的信息了,可是此刻,却感觉黑茫茫一片,寂静得悄无声息。
他俩回到“妫汭皋”中,却发现整个院子内空无一人,而且小岛上有些不一样,多修了三处木屋。
怎么回事?纳闷之间,他俩忍住疲倦,决定到娥皇、女英处询问。敲门之后,马上有人来开了门,是敤手。敤手一见到她俩,喜出望外一般,忙转身跑进院子里去,一会儿又跑出来,忙道:“莫姐姐,大虾,你们快进来。”
说罢就把院门关上,三人一起来到大厅中,原来她在两位嫂子这里唠嗑呢。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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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莫暄翮和董嗣钦回来,娥皇、女英赶紧迎上来,显得十分欢喜,她们亲自给两人沏了一杯荼:“两位此去有一月有余,真是十分辛苦。先喝口荼,有什么咱慢慢说。”敤手也赶紧席地坐了起来。
见莫暄翮两人疑惑的神色,女英开口道:“现在已经是月末了,你们不知,本月十五的时候,咎鹞城的皋陶来到妫城,明面上是回礼,暗中与我有虞缔结了友好之约。本来是极好的事,但不及防却被暗中生事,被我大哥和驩兜知晓,向父王挑拨,父王便对夫君起了疑心。”
“哼,都是我那可恶的爹娘和二哥干的好事。”敤手不免忿忿不平地插口道。
莫暄翮一惊,忙询问:“怎么会这样?”她一思忖赵楠烛他们通过伏象圣杯传递出呈现不明信息的橘红色,担心怕是遇到麻烦事,果不其然。
敤手就道:“本来我爹娘和二哥在家,大家都在注意着他们的举动,你们也知道,我有虞境内对入内之人也盘查得很严,就怕有不轨之人混进来打探消息,尤其怕,怕丹朱和驩兜那些人造是生非。有南烛和扶仑两位哥哥在,这次爹娘和二哥被抓了个现行,与他们联络的奸细也被抓到了。不过大哥终究是太过孝顺,像往次一样,没有追爹娘和二哥的责,而是带着那抓到的奸细,与皋陶一起到尧帝宫中与丹朱、驩兜当面对质,两位嫂嫂也回了平阳一趟陈情,事情才稍微缓和下来。”
听敤手讲完后,女英也点点头道:“是这么回事。夫君近来在父帝授意下,掌五典、辖百官、统宾仪,一切妥当,百姓无不归服。有皋陶的相助,五典推行得很是顺利,三苗之地驩兜带头生事也被摆平了下来。如今百业振兴,无一荒废,可以说是夫君的莫大功劳。只是,在朝堂之上夫君与丹朱等人辩质的时候,父帝言道,本来打算这段时日就让大哥即位,但出了这岔子,就考虑再过两年传位。如此重用夫君,就是要让夫君能担负起将来辅助大哥的重任。父帝偏爱大哥,但也知大哥不够争气,私下里对我和姐姐说他也很头疼。为了让大哥有所警醒,他当堂说今后若还不归正,就可能不传位于他。大哥一听此话就气极,差点发起狠来,被驩兜拉住才了事。不过当时气氛却很尴尬。
说到后来,大哥就和驩兜提前离朝,父帝对夫君、皋陶说,很是欣赏他二人,看到他们同为东夷的兴盛而努力,也很欣慰。夫君忙和皋陶表明了忠君之心。父帝已经在位70年,快到油枯灯尽之时,他明知夫君有力挽狂澜、一统天下之才,却还是想把大位传于大哥,作为已出嫁的女儿,我和姐姐如今所站的立场,也不方便多有置言。”
莫暄翮和董嗣钦同时点了点头,娥皇、女英是完全站在他们这一边,尧帝虽想传位于丹朱,但天下归心,终究是邪不胜正的。看了看大家,莫暄翮道:“那帝君与南烛、扶仑、嬴夔他们现在在何处呢,人影也没瞧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