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吱旱也坐了下来,对四人道:“我已命人告知全族,四位英雄来拯救我们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大家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同时,消息也将传递给羟稗族那边。这里,是我们集会和祭祀的地方,迁徙到这里,就只有这么将就着。今晚我们会在这里燃起篝火,请四位大侠吃烤羊。”
一听烤羊二字,莫暄翮四人的肠胃就开始不自觉地翻滚起来,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味了,但他们也知道,现在根本不是想着安逸的时候。莫暄翮便道:“呼大哥且慢,烤羊等降服凶兽混沌、铲除混怵等败类之后再吃不吃。当下之急,咱们需要商议对策,光复你们石工一族的家园,将羟稗族也联合起来,大家齐心,完成这一大事要紧。”
没怎么发过话的董嗣钦也点头道:“暄翮说得对。”
因为是莫暄翮最早提议混沌由她来对付,赵楠烛便先问她道:“我也十分赞同。暄翮,那依你的意见,要怎么安排?”
每逢冲锋陷阵,以莫暄翮的性子,总是充当急先锋的角色,虽然这不一定与她灵力最盛、法力最高当最后出手的惯常思维相符合,但四人一起行事,向来不按法力来排个高低上下,完全是平等而同心的。
莫暄翮想了想,便道:“之前说过,混沌由我来解决,现下还是不变,那坏东西就交给我了,我一个人上天山去对付即可。大虾带领石工族中身手较好的青年,解决混怵的那些手下,作恶之人,一个都不用留,当然,如有诚心改过者,可给以机会。南烛哥哥,你和扶仑可暂留在河这边,将两族联合起来,帮助整顿族务,行施三教五德,树立威望,将来这偏远的之地也将同等受到圣王的教化。这是二位擅长之事,应当交由你们来做。呼大哥,你与羟稗族的首领、长老这些熟稔,联络他们你必没有问题。同时,稍远一些的小部族,也务必都要通知到,天下要归心,就需齐各部族之力。至于你们石工族的恩怨,无论是我还是董大侠抓获混怵,都会先留他命在,你的血仇,让你自己来报。”
她说完,呼吱旱连连道谢:“大仇若得报,必当感激不尽,日后唯四位大侠之命是从。”
赵楠烛摆摆手,道:“不必客气,铲除天下妖物奸邪,为我等应为之事而已。”
此时,扶仑却略为沉思了一下,道:“混沌那凶兽虽无耳目口鼻,但却通歌舞,我看还是得把它往天山深处引,到时南烛可携五弦琴前去帮忙,或许效果更好。”
扶仑这么一说,莫暄翮、赵楠烛、董嗣钦立马明白,默契地点了点头。
简单吃了点东西,几人再仔细规划了一下行动。不多时,上百带着石棍、木棒等武器的青壮男子已经陆续聚集到广场上,听候呼吱旱发令。为了抢占先机,他们决定由董嗣钦带领的进攻队伍,准备连夜进行突袭。
呼吱旱给赵楠烛、扶仑调了一队亲信,交由他们安排,本来他想亲自冲锋陷阵,但却因为要担负与羟稗族等族联络商议之事,只能从权。凭借董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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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赵楠烛、扶仑在天下的名号,号召力是没有问题的。能够打回青水河对岸,收复家园,正是石工族人十多年来再渴望不过的事。
在他们开始忙碌之时,莫暄翮换上女装,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河谷,骑上呼吱旱给的一匹骡马,驱赶着奔跑了近两百里路,直从太阳当顶跑到了繁星满天,终于到达青水河岸。一路上不时有羟稗族族人发现从未见过的美貌白衣女子驰骋而过,忍不住好奇张望,却只看到白影一闪而过,留下长发在空中翩动。
沿着呼吱旱指的路线,来到清水河岸的渡口时,当真长长的河岸线,却都垒砌了高高的堤坝,长排长排的栅栏横过,上面还铺着不少有毒的植物和尖利兵器,可以想象这么多年来两岸的对峙。
守在那里的石工族和羟稗族族丁已经收到讯息,见女侠到来,忙躬身行礼,天已经大黑,莫暄翮也没有心情跟他们多讲话,只转身对他们道:“你们在此一刻不停地守着,等候命令。”
然后直把累得半死的骡马留下来,就脚尖在岸上一点,身子轻盈地往河对岸飘去,这一眨眼的功夫,直看得岸边的值守族丁瞪大了双眼。
这青水河果真是条大河,南北延伸上百里,东西宽有三百丈左右,就是在夜晚,河中也弥漫着水浪拍岸的声音和薄薄的雾气,看不到一艘船只。就这样的一条大河,若在平常,本应该是两岸通行,成一富庶鱼米之乡的,但却能明显感觉到一种荒凉之感。
而且,这么大一条河,可以想象普通人若不凭借船只,要游过去定是要水性极好才行。只一眨眼的功夫,她就翻过栅栏,在对岸落了下来,但间河岸修葺的房屋四周也亮起不少火把,正准备迅速藏起来。
不过,她这白影一闪,驻扎在河岸的混怵手下立马就发现了,忙喝道:“是谁?”但莫暄翮哪会给他们机会,早就抽出玄素冰清剑,剑光一闪,十数人都来不及哼一声,就被她直接切瓜一样全部解决了。
对于这些与凶为伍,和败类为虐的人,莫暄翮向来都是不会同情的,就算是他们对岸的同族之人见到,想必也是直接来个你死我亡。混沌和混怵,把善良的石工族人害得背井离乡,有家不能回,这仇,不可能消得了。
可这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算着时间,不久后董嗣钦就会带着人攻打过来,就由他来收拾残局吧。
河岸除了驻扎的人建的木屋和抵御的高栅栏,其余都是大片大片一人多高的蒿草,很适合躲藏人。莫暄翮迅速钻进草丛中,用玄素冰清剑拨开杂草探路。
不停歇赶路的过程中,莫暄翮观察了这边的地势,连着河岸的是大片的平谷,然后便是浅丘、坡地,整体地势都不高,只是到处都少人耕作,全是荒芜迹象。
星夜赶路,翻坡越谷,她一路看到的,都是荒凉萧瑟之象,途中有好几片河谷,尤其一处河谷很平坦看上去土壤也很肥沃,有很多破破烂烂或倒塌或摇摇欲坠的房屋,应当是石工族曾经生活的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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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带。只是曾经的枯骨已经到处可见,没有人来收拾过。
直赶了快一天,到第二天傍晚了,她才终于看到了天山出现在视野里。由于实在很有些疲累,她决定找个隐蔽处先休息一会儿,养点精神。但是越靠近天山,越是杂草树木都呈枯萎之状,一点生气都没有,甚至成了寸草不生的土坡乱石地带。难道,混沌浑浑而行,所过处草木尽枯的传说是真的?
在山下,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条小溪流,蹲下来捧一捧水擦洗一下出汗的面部,再吃点干粮。过得一会儿,她走上了一条比较宽一点的路,看到山脚下尽是灰黄色的土壤和石头,但也有稀拉有些的半地穴式和茅草房屋。
此时一幢房屋前亮起了火光,有烟雾升起,莫暄翮想了想,便走进去看,结果闻到了烤肉的味道,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走近了屋檐下,见是一个岣嵝的白发老婆婆背对着她,火堆上,烤着的是一只老鼠,老鼠的尾巴被火烤得呲呲作响。
莫暄翮的脚步很轻,轻得几乎让人听不到响动,她就这么站在老婆婆身后,看着她枯树枝一般的手在翻动着横穿老鼠身躯的树枝。
那是一整只未剥皮的地鼠。
只听眼前传来的是古怪而尖利的笑声,又好像是唱了起来:“吃完了儿子吃孙子,吃完了孙子吃老鼠,老鼠味好香,好香……”
莫暄翮心里惊了一下,只见那老婆婆突然就转过了身,可是她的脸却完全扭曲得不成了人样,一张大嘴占了整张脸一半的面积,大张着露出里面尖利的牙齿。天,这哪里是个老婆婆,分明是已经成了怪物般。
老怪物的双手一伸,手指甲突然就一下长到了手指一般长,看起来怪是渗人。莫暄翮往后退了下,没有吱声,而那“老婆婆”则怪叫:“抓呜,抓呜!”
莫暄翮本准备动手,但却转了念头,同时听到了从身后传来很多的脚步声,想是惊动了混怵等人。
她镇定地转头一看,数十个举着火把、神情凶恶的男女已经齐齐站在了他身后,脸上都跟炭火一样黑,身上破破烂烂,嘴里发出“唔唔唔”的声音,牙齿都很尖利。
“听得懂我说话不?”莫暄翮先是瞟了一眼老怪物,再往前走上几步,盯着那些人问道。
只有其中一人点点头,道:“来喂我们的神兽的?”
“什么来喂神兽的?”莫暄翮冷笑一声,然后道:“叫混怵那畜生出来,我要见他。”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那些人反而一起往前拥了上来,莫暄翮也感觉到了后面有一双手爪抓过来,冷哼一声,不动声色就飞到了房梁之上,俯身看下面一群没有抓住她的人,喝道:“看看你们的样子,人不像人,怪物不像怪物,好端端的,非要跟着畜生混,实属在为恶。我没空陪你们玩儿,你们最好把混怵那混账东西叫到我跟前,否则我直接把你们全都给剥了皮烤来吃。要是我一个人吃不完就给送到混沌的洞穴前,让它帮着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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