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莫暄翮是激他,已经神智失控的驩兜仍旧显得很恼怒,不停地咆哮开来。不过莫暄翮说的的确不差,驩兜掌控整个鹏吺族、胁迫南蛮族、拉拢丹朱一族数十年,早已是三苗实际上的首领,之所以表面上对丹朱臣服,举其力量支持于他,其中一个隐由,也在于自己后继无人。虽然鹏吺族中自己也收了不少养子、义子,但论出身、地位来说,比丹朱却是差之远矣。
身为帝尧与鹿仙女的儿子,丹朱天生是半人半仙之体,身份异常尊贵,虽然法力乏乏,却也于石子棋一物上天赋异禀,有着天下第一的名号。纵是妫重华逼迫尧帝禅让,成为天下共主,不甘心的驩兜亦在丹水扶持了丹朱为帝,意图与妫重华对抗。他曾数次派出杀手刺杀妫重华,但妫重华乃天命帝君,虽在武功法力上远不及常伴身侧的莫暄翮四人,运气却总是好得出奇,不但家里的三奇葩瞽叟、壬女、象三人屡屡迫害也没能要了他的命,驩兜的多次暗杀也总是被他或躲过或战胜或仅仅受些小伤而已。后来连驩兜自己都有些心生绝望了,就把刺杀的目标放在了曾经暗恋明恋过的娥皇、女英二人,就算在两人孕期时动手,也还是诡计被破,最终未能得逞。
他对这天下向来有觊觎之心,奈何族中的大巫师告诉他,他自来阴戾之气过重,若是自身称霸天下,就算达成目标,也会自引天火而亡。若是找一真元之气强旺之人替他挡灾,则可度过此劫,到时再取而代之就自然安枕无忧。这真元强旺之人,便是丹朱。
丹朱虽是甚聪明之人,却不务正业,纵极受尧帝的宠爱,就算尧帝从小着意栽培,却是胳膊拗不过大腿,性格过于刚烈有主见的丹朱,只一心沉溺于围棋的世界里,政治才能与智慧欠缺,尧帝一怒之下命其率军攻打起初造反的驩兜。丹朱率军伐三苗,却反而和驩兜勾结在了一起,驩兜为图远谋,假意归顺,并助丹朱杀了与其有矛盾的又姜族首领,占了其城池。尧帝大喜之下将丹朱封在了丹水南岸,将又姜族的都城改为丹城,为丹朱府邸所在,而鹏吺族、南蛮族名义上皆归其管辖,享治民、征税、教化、征兵等各种大权。但驩兜于三苗大权在握,多次挑衅华夏族群,尧帝仁政治天下,便与驩兜达成妥协,只要驩兜能辅佐丹朱立足丹水,不再生事添乱,过往之事便不再追究。对丹朱,从一个父亲的角度和对鹿仙女的思念,始终觉得对这个嫡长子亏欠甚多,便也一直随着其性子,纵容其爱好,养成了他骄纵任性的性格。本身想封其丹水,派得力干将到其麾下,协助其治民理事,在政治才能上有所提升,将来好继承大位。但派过去的能臣都被束之高阁,丹朱始终是任性行事,就算屡有不端的事情传到尧帝耳里,尧帝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只能徒叹奈何,感叹幸好选了个好女婿妫重华替他平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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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省却不少心事,却一直犹豫着,大位仍想传之于丹朱。
四岳与大臣们的劝谏,妫重华的当仁不让,以“禅让”的名义将大位拱手给了妫重华,对尧帝是无奈之举,散宜氏女黄所生的儿女娥皇、女英嫁与了妫重华,而庶出的八子却因不得其宠爱,而与之感情淡漠,后全部投入了妫重华麾下。但为防他被丹朱和驩兜利用,尧帝便也从此被幽禁于隐秘之地,再也难见天日,“尧幽囚”的说法后来不胫而走。
那次丹浦大战,丹朱和驩兜纠结十万大军,对莫暄翮、董肆钦的两万大军,就算驩兜找来僵尸始祖赢勾,也仍然大败收场。后在驩兜鼓动下的丹朱称帝,决定“兴师讨逆”,纠结军队造反,想要杀了妫重华,寻找尧帝下落,让天下回归“正统”。然群臣百姓,无一来拜帝丹朱,落得不过孤家寡人一个。丹朱在三苗为政不善,声名狼藉,再次带兵北渡丹水想进兵平阳,却反被打得退回丹城。城池后被扶仑率军长期围困,与驩兜联系通道被切断。
驩兜也在董肆钦收服南蛮的同时,治域疆土被一步步蚕食,普通苗民或被收服自愿归顺,或逃入九骨峒与族人一起拼死顽抗。见大势已去,驩兜欲做最后一搏,进入九骨峒禁地的地底几千丈深渊,用秘术强行唤醒休眠的修蛇王,之前他趁修蛇王休眠将其双影身派去南蛮枫神庙抢夺枫神异术失败,双影身被杀,此事也成为他催动修蛇王怒气的借口之一。
修蛇王是十分通灵的远古神兽,千万年来一直守护三苗族群,体积庞大得超乎想象不说,还通人言,得知灭族之灾后也是狂暴不止,巨头一甩便震得九骨山下了数天数夜的石雨。本来修蛇王作为族中的守护神兽,只每年在被九大长老召唤时,于祭坛上空显形一次,基本不被外界打扰。
但到了驩兜的前几代,族中几经血洗夺权之后,驩兜的父亲、前一任族领通过秘术练成了强大的巫力,却被仇家刺杀而重伤,临死前将其毕生野心、巫术都传给了驩兜,助其成为三苗新一任首领,也是心思最诡谲、手段最毒辣的首领。就算驩兜再怎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却逃不过命运的捉弄,当世,他面对的对手是英主圣君妫重华,一次次的落败只说明了“邪不胜正”一件事。
更令他不堪的事,自觉巫力强大,却在莫暄翮、董肆钦面前灰头土脸,犹如遇到摆脱不掉的克星。这次,他做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要与修蛇王合体共生,数倍增强其修为和攻击力,起初修蛇王并不同意,认为这是一个极为疯狂而危险的想法,但驩兜拿出了万年前三苗始祖的骨灵祭器,同时用一件又一件事煽动修蛇王的愤怒,终于用禁术和修蛇王合体。他要的是修蛇王的力量,以为只要共生了,凭借其掌握的禁术,可以很好地控制修蛇王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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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由于这一禁术以前从来没有人使用过,虽然驩兜让自己的身体植入了修蛇王的躯体内,但修蛇王的头部却并不是仅仅有驩兜的头,而是自己的头也存在,只是一个人头与一个蛇头背靠背黏连在一起,头与身体都被数倍放大,以与修蛇王庞大的体积显得协调。
其实,这算不得成功的共生,在有些仓促的时日下,会有些什么后果,驩兜自己已经顾不得去多想,但本身共生就花了不少时日在地底适应,没想到外界发生了大的变化,董肆钦、莫暄翮已经率大军趁机来攻,九大长老的死令他和修蛇王惊怒不已,趁此冲出地底,想要将敌人撕成碎片,同时也把九骨山变为了废墟。
此时此刻,城池被毁,族人死去大半,敌人董肆钦和莫暄翮就在面前,不动声色地、猖狂无比地挑衅他,还有修蛇王,愈发让他丧失理智,一心只想复仇。结界已将城池隔离开来,接下来可以放心地开打。
共生之后,驩兜获得了修蛇王的喷火能力,源源不断的地底真火从他的口中和背后的修蛇王口中喷发出来,似要燃尽天地间一切视野可见的事物。如此情形,本来打算观战的莫暄翮便化身青龙,电闪雷鸣之间,天霖普降,与地底幽冥之火来了个对抗。
而长在蛇身上的驩兜的上半身,则以双臂为主导,使出巫邪环首刀,驩兜一边喷火一边口吐咒语,刀影、毒液、蛊虫、怪兽密密麻麻,向董肆钦和莫暄翮席卷而来,将他们包入了密闭的难以逃脱的空间中,不是被剧毒的万千环首刀砍死,也要被剧毒的蛇液砍死,或是被各种恶心的蛊虫噬心而死,被幻化出的种种怪兽袭击穿心。
修蛇王的地狱业火、致命毒液、血盆大口、巨躯卷力,与驩兜的巫术相结合,如同天罗地网,分分钟想要致二人于死地。一时间,阴雨大作,腥风呼啸,天地间都变成了猩红的血色,不断散发着腐烂恶臭的味道,视线一片迷蒙不清,分不清白天与黑夜,唯能分的,是正与邪,善与恶。
体积数百倍于董肆钦的修蛇王,在驩兜背后的蛇头上,长着硕大的蛇冠,蛇冠殷红如血,有着极为好看的瑰丽而斑斓的纹路,两只眼睛里浑是来自地狱的黄冥一般的青黑色幽光,邪恶而阴毒。张开的血盆大口中,鲜红的信子不停喷出毒液,袭击两个强大的敌人。它的身躯如此巨硕,厚厚的蛇鳞坚硬得如长在身上的铠甲,而它的腹部,一节一节分明而清晰,细细的诡异的赤红在一片赤黄中有规律地闪动。那长长的蛇尾,不停摆动袭击,想要生生绞碎面前的董肆钦和莫暄翮。
这场大战已经持续了七天,董肆钦对付修蛇王和它不断冒出的成千上百个蛇头,利用枫神异术幻化出数个战神蚩尤的形象,持阔刀、战斧、金戈、长矛等各式兵器,挥砍着修蛇王的主体和分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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