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之际,也唯有如此,姒文命尽可能地压制住内心的焦灼,对莫暄翮和董肆钦道:“帝君的安危要紧,你们赶紧先去寻找帝君的下落吧!”
二话不说,莫暄翮和董肆钦很快消失在了众人面前。商议之下,由姒文命坐镇协调,按照山神给的详细信息,伯益、后稷、赵楠烛、扶仑、嬴夔等人均分头出发,召集桐柏山及附近诸山所有各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前来驻扎的营帐开会,先了解各部落情况,收拢人心,共商缉拿无支祁,扫除治水大碍一事。
有几位大人物亲自登门相请,各部落首领们不得不露面,表态要来参加。实际上,他们也不敢不来,若真敢慑于无支祁的淫威不来,赵楠烛和扶仑有的是办法捆了他们来。
就在定下日子,准备要与各部落首领开会前,一直惦记着莫暄翮、董肆钦消息的赵楠烛和扶仑,他们的伏象圣杯也接到了警示信号,代表莫暄翮的青色光芒和代表董肆钦的玄色光芒,不停交替闪烁,似是催得很急。
面对如此意料之外的情况,姒文命只有长叹一声,不得不无奈地做决定,“想来帝君是遇到大的麻烦了,我们做臣子的,如何能不焦急,南烛,扶仑,这里一切有我,况且还有夔兄弟在,就算是再大的困难,都得要面对。放心地去吧,若能找到帝君,一定要护佑他平安。”
说完,姒文命用力拍了拍赵楠烛和扶仑的肩,“等你们的好消息”。
嬴夔站在一边,只有他最明白,舜帝与莫暄翮四人心灵相通,若舜帝有性命之忧,需要四人合力,发挥九天玄女所教习法术的最大力量。他正想着事情,听到赵楠烛对他说道,“夔兄弟,我们不在,对付无支祁,就多靠你了。”
“你们放心,我定竭尽全力!”嬴夔边说,边执意要送赵楠烛和扶仑,实际本无需送,二人一捻决就可以瞬间消失,但还是同意一起走一小段路,因为知道嬴夔有话要说。
他们沿着河岸行走,嬴夔心情显得很有点沉重,不时拿眼光向赵楠烛和扶仑二人瞟了瞟,有些欲言又止。
“夔兄,你想说些什么,就尽管说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感觉稍微有点不对劲,就像是被预先设计好的,怎么无支祁还没开始对付,帝君就在这节骨眼出大事,总觉得不应该。本以为暄翮和肆钦一去,能尽快查清因由,没想到还是得你们四人全部出动。我觉得似乎不是针对帝君,而是有人要调开你们。”
嬴夔的话,聪明如赵楠烛和扶仑,早就也有此猜测,但无凭无据的,现在什么都还没搞明白,也不好说什么。赵楠烛停下脚步,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了,“你的感觉,有一定道理,只是事情尚未有眉目,只能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我相信两边的事情,总能都解决的。”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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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了一下,然后放低声音说了句,“若到不得已的地步,我们又还未归来的话,可上天界寻求应龙的帮助。”其实这话他本来不打算说,开凿龙门、擒获无支祁、尾划长江,是应龙在大禹治水的功业中最为突出的三笔,历史本会如此演进,应龙自有它的用武之地,说不说都会如此发展。
说完这句话,赵楠烛就和扶仑双双升空而去,嬴夔转身回营地,他知道,很多事情,要他来扛了。
过了五天,集会正式举行,各大大小小的部落首领来齐,足足有一百多号人,乌压压地挤满了特地为集会搭建的大帐内。嬴夔和叫做童律、乌木由两位姒文命的族人,有崇部落能征善战的青年勇江,一起在帐外把守。
等所有人都到齐,姒文命人给诸位首领都安排好了座位,备好茶点款待,等到大家安静下来,在大帐中央主位落座的他,左右有伯益、后稷护持,却霍然而立,朝着所有人一一拱手,高声道:“各位,在座的都是桐柏山一带附近诸山有头有脸的人物,脚在地上跺一跺,地也要抖三抖。你们统帅着各自部族的子民,只是不知,你们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可安好啊?”
他这话问下来,却没有谁回答他,要么埋头沉默不语,要么唉声叹气,要么麻木不仁的,浑都没有一族首领应有的风度和气概。用了不少激将法之后,半天,才有个年老的首领颤巍巍站起来,一副辛酸欲泣的样子,当众开始吐起苦水来,“司空大人你有所不知,我们的日子,难啊!”
姒文命一听,终于有人肯站出来讲话了,便关切问道:“前辈有话但讲无妨!”
“那无支祁简直就是我们淮涡水域方圆千里的土霸主,胆大妄为,无法无天,他手下那些山精和水怪成千上万,都来祸害我们,逼我们做苦力,要我们纳贡,稍有不从就是一顿毒打,甚至拿人命不当回事,没有不怕他的。”
老者壮着胆子一说,就把大家的话匣子纷纷打开了,大家你一言我一嘴,开始叨叨不休起来。
“自从无支祁把持了淮水和涡水,我们就没个宁日。那水妖耳目通天,想刮风就刮风,想下雨就下雨,想打雷就打雷,想来闪电就来闪电,经常狂风暴雨,风霜霹雳的,好天气求不来,庄稼活不了,活活饿死了我好多族民,哎。我族原有五六万人,到现在,已经快一万不到。”
“无支祁独霸淮涡数十年,自称淮水水君,可说是一手遮天,就没有它不敢干的事。他跟龙女生了三个儿子,自己不但在龟山脚下见了龙宫,还在光山、霍邱、怀远三处也都建了宫殿,把三个儿子都派去镇守各方水域。水猴子可是聪明,到处扩张他的势力,发洪水将淮水下游和长江下游给合到一块儿了。要说他的势力范围有多大,起码有一两千里。”
“你说这男人好色也就罢了,男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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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也那么好色。无支祁那水猴子娶了龙女不说,还经常让手下的喽啰到处抓年轻女子供他享乐。光我添于一族,被糟蹋的都有数百啊,一个个年纪轻轻、如花似玉的姑娘,就那么给妖怪活生生折磨死了,还连带着她们的父母也遭罪,好多也跟着去了……”
“从桐柏山以南,直至云梦大泽,更通到湘水之源,到处都有无支祁的党羽,千里之域,所有木魅、水灵、山妖、石怪,莫不听他的命令,受它的节制。当初修宫殿,妖怪们抓了好多各部落的青壮男丁,大部分都有去无回,要么喂了鱼鳖,要么连葬身之地都没有。”
……
众位部落首领话匣子一打开,大家就你一言我一句说个没完,现场那可真是滔滔之口若悬河,苦水吐如大洋,令姒文命、伯益、后稷听在耳中,都不免心惊。虽说舜帝一统天下,贵为九五之尊的人界首领,但实际上有不少势力,并不在掌控之中。这无支祁,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要说无支祁耳目众多,到处都有他的眼线,姒文命这一行人到桐柏山,他自然是早就知晓的。并且,伯益、后稷、赵楠烛、扶仑、嬴夔到处活动,到各个部落拜访首领,召集开会,也并没有在明面上遇到什么阻碍,但这不代表无支祁袖手旁观,他肯定也在做准备。
或者说,他压根就不怕姒文命来了找他麻烦,放任这些部落首领们来参与姒文命召开的集会,也是有目的的,其中一个就是为刺探虚实。其中有的首领就是他的人,整个过程都逃不开他的掌控。还有就是,他根本就有恃无恐,没有将姒文命放在眼里,就算莫暄翮这玄天四将来了也无惧,更何况他们已经不在这了。
这些,是嬴夔默默在心里想的,跟莫暄翮他们在一起久了,早就学着从多个角度去看问题,去揣测对方的目的和动机。姒文命也不无警觉,只是该做的事,必须去做。
集会现在已经变得呜呜糟糟的,本来那些首领是不敢站出来吐槽无支祁的,但这就像是羊群效应,只要激起其中某个人开了口,其他人的情绪就容易被调动起来了。即便其中有无支祁的眼线,也不敢公然冒出来唱反调。何况,眼线们还要记下哪些人出来发了言,说了些什么,好禀报给无支祁,过后再收拾。
姒文命都想到了,他只是不动声色。有轩辕剑的威力震慑,现场也不敢发生什么骚乱。就在喧闹了两个时辰后,现场终于渐渐安静下来,说话的人少了,声音也小,直到再无人说话,姒文命才咳了咳,开始发言。
“诸位,大家倒了这么多苦水,让我了解到了许多难以想象的事。实在话,这么些年,你们受罪了!但我要说的是,既然无支祁如此胆大包天,肆意妄为,残害生灵,横行数十年,根源在哪里?真的是他过于厉害凶狠,还是你们过于软弱可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