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莫暄翮又再感叹了一番,“这女魃欠无支祁人情,你计蒙又是欠淮水水君人情,正是被人捏住了喉咙,怪不得无支祁一出手就得了手,引得我们乖乖地被调开。但他千算万算,殊不知自己的结局早已被写好了,再怎么手眼通天也没用,下场只有一个。这件事还告诉我们,不要随随便便欠下人情,不然一旦要还的时候,就由不得自己。”
如今事情已经说开来,恩怨已了,烛龙便挥了挥衣衫,驾云腾空前留下一句,“帝君、皋大人、四位神君,就此别过!计蒙,有空再来找你下棋!”
知道舜帝等人也即将离开,计蒙从他的龙鳞铠甲上,拔下了一片龙鳞,半蹲下身,双手托举过顶,“帝君,这是我的一片龙鳞,还请帝君务必收下。日后但凡有所差遣,向龙鳞吹三口气即可,我会立刻赶到相助!”
舜帝收下龙鳞,便在莫暄翮四人的护送下,与皋陶离开钟山。路上赵楠烛、扶仑和董肆钦去搜罗了六匹快马来,六人就骑着马赶回蒲阪。想到他们那四匹青骥,一直还给拴在“妫汭府”里,近来也没派上什么用场,舜帝不由得劝道,“我看你们四人的坐骑都是灵驹,就算你们爱惜,那也不能就给放家里马厩里放着不管。你们要是不喜欢,我可就收上来赏给其他用得上的大臣,如何?”
话一刺激,赵楠烛首个就告饶,“别,别,帝君,你还是把我们现在骑的四匹马赏人吧,那四匹青骥,我们这次回蒲阪就骑走,让马儿陪着我们跨遍千山万水,怎样?”
路上大家有说有笑,舜帝本来想就在中途与他们分别,自己和皋陶回蒲阪就是,莫暄翮四人却是千不肯万不肯,宁可多花几天时间护送他们平安抵达蒲阪。
“帝君,你和皋大人这次可真把我们给担心死,你们的安危要是出个什么问题,我们四个岂不是得畏罪自杀!”
莫暄翮做得一副郑重其事的凝重表情,弄得舜帝都不好意思起来,“又不是你们的错,怎么还要畏罪自杀了?那如何使得!”
“天下社稷,系于帝君一人,皋大人亦是国之肱骨重臣,我四人为神宿下界扶助,自然以保护你们为第一要务,绝不能容许你们有丝毫闪失。这次因无支祁而起的风波,虽然帝君和皋大人安然无恙,但终也须吸取教训,小心甄别,不然一不小心就要掉进人家的圈套里。”
“暄翮说的是,这次咱们是有些侥幸,女魃、计蒙、烛龙都是神仙,若是遇上妖魔,可会不管我们是什么身份的,以后大家遇事都得处处小心。”
到了蒲阪,舜帝让莫暄翮四人、皋陶一起进宫,到娥皇的姣娥宫中,还有女英、商均一起用膳,叙叙别后家常。女英还将一袋东西给了莫暄翮几个,说是敤手托人从妫城给带过来的,也分给他们一些,里面有他们爱吃的东西。
听说是敤手所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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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暄翮四人想起都好几年没见到敤手了,那个记忆中美丽又可爱的小姑娘,早已为人妻为人母,如今的她,定是安稳而幸福地生活着,想到这,他们的心里便也十足地放心。
回到妫汭府取青骥,管家胡炳魁倒是很诧异四个主子这么突然地回来,忙问道,“治水都完事啦?怎么孟儿他们没跟着一起回来?”
莫暄翮腿一抬就进了院子,歪着头瞟了眼管家,“没呢,我们不过有事临时回来一趟,哎呀,这院子里到处都跟我们在的时候一样的,这么干净这么整洁,辛苦老管家了!”
见到主子这么夸自己,胡炳魁手里拿着个扫帚,有些老泪纵横,有些更咽着道,“这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们每天都当你们在家里住着哩!”
“你们常年守着这空荡荡的府宅,也是冷清了点,老管家,你让人去打点酒来,今儿个我们四个要在家好好歇歇!”
听莫暄翮这么一说,管家自然是喜不自禁,赶紧应承着去办,董肆钦却是有点纳闷,“我说暄翮,你不急着赶回桐柏山去吗,还打算休息一下?这不像你这急性子的作风。”
“什么,急性子就该一个作风?反正咱都回来了,耽搁半天是耽搁,一天也是耽搁,该喝酒喝酒,该品茶品尝,休息一下,这件事情就这么决定了。我先回房去。”
莫暄翮双手一叉腰,就指挥起看院的家丁们干活,搬家伙什的搬家伙什,置酒具的置酒具,厨下忙碌的就抓紧着杀牛宰羊烹饪菜肴。当天,四人把胡炳魁等所有一直在府里的家丁全叫到一起喝酒,也是颇为开心,闹闹嚷嚷的,吃饱喝足,准备着第二天一早又奔向远方。
不由分说,四匹青骥一大早被喂得饱饱的,牵出槽时都皮光锃亮的,看着格外精神,一看到他们的主人,都不由得齐齐扬蹄嘶鸣,那股子亲热劲儿,让莫暄翮四人也很少振奋,立刻跃马扬鞭,在家丁们护送的目光中出了妫汭府。
回到桐柏山,姒文命正带着众人浩浩荡荡地忙着治水。见到嬴夔,莫暄翮温柔的目光投射进他的眼里,彼此瞬间会意,一对有情人只能将心中的情意深藏,共同为一件大工程忙碌。
镇压无支祁后,淮涡水域从此天朗气清,原本浑浊的空气一扫而尽,惊雷霹雳闪电狂风出现的次数大为减少,妖魔鬼怪死的死逃的逃,留下来的也大都不敢再兴风作浪,各部落老百姓的日子太平了许多。
大家奋力开凿桐柏山,挖通淤积的河道,引导淮水东流,让被洪水淹没的土地露出原貌。
之前开凿龙门的时候,太一天妃应龙庚辰下界,不但助姒文命治水拯救黎民,也动用其无上神力,开辟了传说中能使水族、蛇蛔之类有进升化龙之机的龙门。淮水和涡水泛滥的洪灾得到治理后,应龙便轻轻划动其龙尾,画地成江,龙尾一划而开辟出了长江。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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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龙回归天界,成为了统御东方七宿、西方七宿、南方七宿、北方七宿的中央七宿。
历史上,大禹治水的范围之广、规模之大,都是空前的。过程之艰辛,也是难以想象的。其中必然会与居住在各江河流域的许多氏族部落发生接触,协调关系,处理利益纠纷,有些矛盾分歧可以通过联姻、合作等方式解决,有些则必须通过武力才能解决,莫暄翮、赵楠烛、扶仑、董肆钦、嬴夔五人发挥了不可估量的作用。但他们的功绩,却无法在史书中留下任何一笔,连影子都不曾留下。
在各地治水的过程中,不仅要搞好与天界的关系,必要时请帮手助阵,也要降妖除魔,多少精彩过往都已湮没在了历史的尘埃中。前有逐共工、杀相柳,后有擒无支祁,都成为治水大业中流传千古的故事。
再说无支祁那根如意金箍棒,最初在东海时有斗来粗、二丈余长,后被无支祁调整为最适合他的丈二长短、碗口粗细,平时都缩成细针一样藏在耳内。金箍棒在归了姒文命后,这天上老君所炼制的“天河定底神珍铁”,在姒文命治理淮水和涡水时,就成了试探江海深浅的一个定子,用起来得心应手。
治水时,姒文命将如意金箍棒往江河湖海里一插,可随心长短,水的深浅立现。在水患平定之后,金箍棒便被丢入大海之中,取意为“海河永固”。后被东海龙君所得,从此在海底供奉起来,永为“定海神珍铁”。
淮涡水患得到根治后,基本上姒文命的治水大业已接近尾声。再后来一行人来到巫山,此山绵延八百里,处处崇山峻岭,山上的岩石坚硬异常。很多时候,山间俱是狂风骤起,刮得视线里一片天昏地暗,连带着周遭的山崖都跟着颤抖震动,景象骇人。
在莫暄翮几人的努力下,作恶的精怪们大都被除去,但沿岸开凿山岩时,脚下都是滚滚急流,怒奔的江涛如同山峰一般矗立起来,横亘在眼前,使得很多凿山的普通民夫,都丧命在狂风骇浪之中。
负责处理此类事情的莫暄翮和董肆钦,只好动用法力,每天在民夫开凿时,与惊涛骇浪搏斗,好不容易压制下去,伤亡减少了很多,但二人的法力也因此消耗不少。后来,赵楠烛、扶仑、嬴夔几人也加入了进来,互相轮换着来。
只是,由于山上的岩石过于坚硬,开凿起来非常困难,更何况那么大工程量,直弄得大伙儿焦躁上火。这使得数个月来工程进展停滞不前,姒文命颇为此事发愁,一时苦无计策。
见到事情棘手,莫暄翮也显得闷闷不乐,对董肆钦说“这里的岩石都啥做的,给硬成这样,我要拿我的玄素冰清剑试试,砍不砍得动。”
“得了吧,你当什么东西都是如意金箍棒,你能让你的玄素冰清剑无限变大,一剑砍下去就能将整片山劈成两半?这事啊,跟斩妖除魔不一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