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竹独坐篝火旁,望着白纸黑字愣愣出神。
他记得哥哥曾说,父亲是与人做买卖赔了个倾家荡产,而后选择自杀,而母亲是生下自己后病死了,接着有老护卫收留他们,等老护卫遭遇灾荒也死了之后,他们开始流浪,途中遇见山贼,自己的丹田内府也就是这时所伤。
可根据一目鬼提供的线索来看,哥哥这话也没错,只不过故事完全得换一种角度去看。
当年他家也是赵家的附庸,因为赵家把某件很重要的事办砸了,为了皇族颜面,因此便让李家来背黑锅,起初是让他父亲以死谢罪即可,谁料他父亲死后,赵家的真正手段才展现出来,李家一夜之间被人抹去了痕迹。他兄弟二人也确实被老护卫暗中救走,可终是没逃过李家的追杀,老护卫以性命赌白玉京会出手,结果白玉京是有人出面了,不过来的也是赵家的人,他们给了兄弟俩选择的机会:
想活命可以,要么改姓赵,要么其中天赋最好的李家后人,必须被断了修行之路,以绝后患。
当时,年仅十岁出头的李秋山拒绝了改姓的提义,可惜他天赋平平,基本无望迈入神仙境界,反倒是年幼的李青竹,被那白玉京的赵家人断定天赋极高,由此年幼的李青竹,便糟了赵家的毒手。
兄弟二人虽保住了姓、命,可自此成了丧家之犬,一路流浪。
弟弟李青竹遭受重创后,因年纪太小,果真如赵家人所料,生机开始枯萎,命不久矣。哥哥李秋山意识到自己被赵家算计,于是拼命给弟弟续命,索性李青竹终究还是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李青竹不敢相信一目鬼的这份情报,可心里也不再相信哥哥的那些说辞,总觉得有些地方太牵强了。
他挣扎许久,将纸张投入篝火中,眼睁睁看着它燃烧殆尽,这才起身离去。
胭脂河畔。
莫名其妙被放了魏勋等人,正想着是否找个机会战死在鬼蜮算了,忽见李青竹从鬼蜮疾驰而来。
“鬼族是为了见我,所以才抓了你们。这次的鬼修来头很大,你们不必自责,咱们回吧。”
李青竹简单地说了两句。
魏勋瞧他脸色不太好,稍一犹豫,挥手道:“回!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不能辜负了死去兄弟们以及李青竹。”
一路上众人在李青竹的带领下,走得很急,且很沉默。
拂晓时分。
李青竹与魏勋等人分别,独自御风返回倦阳城。
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家问一问哥哥,自己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当年的真相又是什么。
一进城,李青竹正赶上早市的尾巴。
他走在街道上,发现倦阳城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个模样,主要是众人看他的眼光复杂起来,往日的狂热与笑脸完全不见了踪迹。
秦景龙忽然窜了出来,将他一把扯进巷子里。
李青竹诧异道:“你干什么,莫非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若是伤天害理那种,我可不帮你啊。”
秦景龙跺脚道:“不是我,是你!”
“我?”
李青竹暗暗吃惊,莫非自己做完与鬼修见面,这边有人借题发挥了?不可能这么快吧。
秦景龙点头道:“你杀李星渊的事败露了,现在还是不要回家的好,跟我直接去京城寻求白玉京的庇护。如今李家人连夜赶来,正堵在你家问你哥嫂要人呢,赵兴贤也想害你,本还要我去京城污蔑你呢。另外,王元朗那狗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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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叛变了,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李青竹一头雾水,忍不住打断道:“等等,你……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秦景龙无奈地瞅了他一眼,回身看眼巷子口,拉着李青竹往角落里靠了靠,这才叹息道:“昨晚你干什么去了?”
“我……呃……救人!”
李青竹为难地说道。
秦景龙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昨晚有剑客去杀李星渊,结果失手了。据李星渊以及当时出手阻挡刺客的人说,那刺客虽用剑,但剑法只是入门,这人不仅身着法袍,速度极快,而且还善用符箓,从头至尾所显露出的境界都是武者境。”
“我咋觉得你在说我啊。”
李青竹有点懵。
秦景龙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没人说是你,可大家都觉得是你。如今有传言说你是鬼族的人,先后击杀了赵振、秦志、赵显,这都是奉了鬼族高层的命令,专门击杀我人族天才,以此减缓我人族崛起的脚步。昨晚李星渊差点死了,大家都正手忙脚乱的时候,战功榜上的第十二名、第二十三名,又先后死了,据目击者所述,跟刺杀李星渊的是同一个人。就在前不久,实力榜上的第三十一名也突然被杀。”
李青竹沉声问道:“不会也是那个刺客吧?”
“不然呢,这些人可都是打算今早回京城受赏的人,一夜之间出了这事,”秦景龙重重地叹息一声,“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是赵显的跟班,而且都将进入白家的那支军队。如今所有矛头都指向了你,我觉得你还是赶紧去白玉京,先避避风头再说。事有蹊跷不假,但墙倒众人推,你若不暂时躲一躲,恐怕撑不到水落石出的那天。”
李青竹打量秦景龙几眼,忽然笑道:“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我还不了解你?”
秦景龙嗤笑一声,“你若真想杀李星渊,别说他李星渊本人了,就是那群目击者,都不会有人活下来,哪会让现在谣言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