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避是没有用处的,只会令人多受无用的折磨。
萝拉牙齿打颤,不躲不避,她只希望对方不要打脸,也不要抽断她的脖颈或者脊柱。
命倒是无所谓,但她现在还不能死。
鞭子带起的风停在萝拉脸颊旁侧,她的棕色卷发被风吹乱,而鞭上皮质只是贴在她的脸颊之上,没有继续往下。
萝拉睁开眼睛,她深深呼吸,心脏和大脑的缺氧感险些令她窒息。
但她并没有看到凯撒的表情,对方转过身,身着军装的背影挺拔,腰间皮带
他冷漠地命令监狱长:“将她带到a号审讯室。”
萝拉听说过a号审讯室。
在她进来之前,隔壁关押着一位被指控叛国的分子,比她早一天关进来,也同样等待凯撒的审讯。
不同的是,凯撒已经掌握对方和敌国军火走私方联络的证据。
刚才三个小时,萝拉一直听这位危险分子讲黄|色下|流的笑话和段子,遗憾的是,凯撒进来的前十分钟,他被带去了a号审讯室。
束缚住脖子的锁链终于被取下,萝拉脚腕和手腕上也换上稍微不那么沉重的镣铐,但仍旧很沉,坠到萝拉不自觉地耸起肩膀,微微弯着腰背,才能稍稍缓解。
只是太久没有动了,她的脚腕都在发酸,走的很慢。监狱长没有强行拖走她,对方看起来实在太过脆弱,脆弱到好像一句重话就能够杀死她。
萝拉还小声地对监狱长说声谢谢。
凯撒似乎并不在意后面他们两人的行走速度,他大步离开,面色阴沉,手中紧紧握住那柄钢制马鞭。
萝拉至少落后他五分钟。
监狱长打开a字审讯室的门时,强烈浓郁的血气弥漫出来,洁白的墙面上溅着血迹,好像冬天雪地里盛开的梅花。
三小时前还在快乐给萝拉讲下|流段子的男人,捂住肚子,苍白着脸,跪在地上。
他的膝盖骨已经碎掉了。
衬衫被浸透,他痛苦地喘着粗气,手指发抖,两条胳膊软软垂下,似乎已经失去和身体的连接。
凯撒走来,他甩了一下鞭子上的血迹,示意监狱长将萝拉扶到一旁坐下。
萝拉睁大眼睛看着那个正在接受刑罚的男人,桌椅都是钢铁特制的,冰冷,无温度,就像坐在一整块寒冰上,她的牙齿和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发抖。
凯撒对监狱长说:“给她倒杯水。”
萝拉说:“谢谢,不用了。”
凯撒用绒布仔细擦拭着鞭子上的血迹:“我认为你需要喝。”
监狱长很快倒一杯水回来,萝拉这次喝的很艰难,这个房间中浓郁的味道让她想吐。
她喝不下。
好不容易喝完一杯水,凯撒的鞭子也擦干净了。
就像没有看到萝拉,如同方才将鞭子贴在她脸上,凯撒手中的鞭子也贴在那个男人脸颊上,他用同样的语气问:“你联络下家的密码是什么?”
那个人咬着牙,不肯说。
啪。
鞭子末端打在他脸颊之上,他痛到受不住,哇地一声,吐出鲜血。
还有四颗脱落的牙齿。
凯撒说:“密码。”
男人什么都不说,只是哀哀呻|吟着,凯撒似乎看不到眼前人皮开肉绽的模样,狠狠又抽一鞭。
……
萝拉从来没有想过这种过程如此煎熬。
在接过水杯的时候,她甚至不小心打翻了桌上装有蔷薇花的花瓶,牙齿都在打颤。
在五分钟后,对方终于虚弱地说出联络密码。
凯撒半屈身,被黑色皮质手套紧紧包裹的手捏着一方洁白的丝帕,擦拭两下那男人眼皮上的血液。
“真乖,”凯撒遗憾地说,“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德罗特中尉。”
他松开手,那张白色帕子落在地上男人脸上,轻轻盖住。
监狱长立刻叫人来处理这里,奄奄一息的男人被抬上担架,迅速带走。
他指尖的血液恰好落在地上的蔷薇花瓣上。
凯撒走到萝拉面前,他低头看着对方惨白的脸,和她手中已经捏扁的纸杯。
这个表情要比刚才那副愚蠢的模样顺眼多了。
萝拉盯着他的黑色手套,上面还有一点血迹。
她更想吐了。
凯撒用沾着血的手,顺手捡起她刚才打翻的蔷薇,插入萝拉身旁的花瓶中,扶正,仔细用纸巾擦拭干净花瓶上多余的水。
做好这一切之后,凯撒才看向嘴唇毫无血色的萝拉。
他抬手,在只有两人、充斥着血液气息的审讯室中,抚摸她脖颈上的牙印。
萝拉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这是两人在清醒状态下的第一次接触,隔着沾了其他人血液的黑色皮质手套。
凯撒问:“现在想和我谈一谈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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