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
身为车主的凯撒,手机收到扣分以及罚款提醒。
凯撒铁面无私:“从你的零花钱里扣。”
萝拉嘟囔一句:“葛朗台……等等。”
萝拉震惊地问:“我还有零花钱吗?真的吗?我真的真的有零花钱吗?传说中可以自由支配的零花钱?”
凯撒说:“继续,你声音可以再大点,再大一些,我的耳朵都被你吵聋了。看路,小乳猪。”
萝拉重新看着前方的路况,仍旧没有从惊讶中醒过神。
“银行卡在你驾照里面,密码是我生日,”凯撒说,“或许有天能够派上用场。”
萝拉谦虚地说:“好的,不过您的信用副卡还要上交吗?”
凯撒说:“你先拿着。”
事实上,萝拉很少能有购物的机会,就算凯撒的信用卡在她这里,很久才能刷上一次。
凯撒不允许萝拉独自离开庄园。
萝拉并没有继续狂飙回家,而是老老实实低速开到交通部门,依依不舍的将自己刚到手的驾照交过去,眼巴巴的看着对方在核对完之后礼貌通知她,如果她再闯一次红灯,将面临着重新考试的风险。
萝拉差点哭出声音。
但看到那张可爱的银行卡后,她的心情又开始快乐。
好不容易平复心情,回去的路上,萝拉只字不提凯撒和上帝亲热拥抱的事情,安安稳稳开车回庄园,回到自己的小塔楼,抱着驾驶证和银行卡反复摩挲,并轻轻啵啵。
好吧,可能这俩东西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用处。
萝拉不知道凯撒如何和萨列里公爵、萨列里夫人沟通的,现在的他们两个人,已经开始将萝拉完全视作隐形人。
萝拉不去他们面前晃,他们也不会过来找萝拉的麻烦。
萨列里公爵现在已经卸下重任,准备在上议院中悠闲养老;即将去万人上的凯撒上将,如今正在他的塔楼上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偶尔出去开会,或者回来休息,吃饭,健身,草萝拉。
只剩下萝拉像个冬眠刚醒的小熊,在庄园中闲逛。
是的,她已经不再有禁足令了。
在如今的整个庄园中,萝拉能够自由自在的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
早晨,在吃完早餐后,萝拉先上网课,挂个签到。如果是无关紧要的水课,就挂着网课开始划水摸鱼,快乐睡觉、看书看电影。必修课或者重要选修就强撑着听课,努力学习,交作业,做做试卷;
中午餐和午睡过后,萝拉会和艾米莉亚一块骑骑马,喝喝下午茶,散步,斗嘴。萨列里家族中的人都拥有着属于自己的马,和其他贵族不同,他们的祖先是依靠英勇的战斗获取的爵位,因此又被戏称为“马背上的民族”。
艾米莉亚极为骄傲地告诉萝拉:“你知道吗?我的祖母在临产前都还在骑马散步,我的父亲就是在马背上降生的。虽然我的母亲不是功勋受爵的家族,但也会骑马——萝拉,你现在是这个家的新成员,你应该也要拥有着精湛的骑术。”
萝拉陷入沉思:“新成员?那我算是什么身份?”
艾米莉亚刚想说“伴侣”,忽然意识到兄长似乎从来没有正面说过这个问题。
以及……父母也没有承认萝拉会是兄长的伴侣。
更何况,萝拉的身份比较敏感。
艾米莉亚牵扯住缰绳,陷入短暂的困扰中。
“嗯……我想,大概是……”艾米莉亚吞吞吐吐,“大概是……妹妹?”
情人之间,也会互相这样称呼。
萝拉并不介意,她牵住缰绳,干脆利落地翻身上马。
“如果这样说的话,”萝拉笑起来,眼睛弯弯,“那凯撒还真的是个大变态耶。”
艾米莉亚感觉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但想不出来,闭了闭眼睛,才跟上萝拉。
一下午,萝拉再度观察到艾米莉亚的不对劲儿。
萝拉发现艾米莉亚开始疏远安加斯了。
安加斯负责照顾艾米莉亚的马、保护她的安全。
他简直就像是艾米莉亚最忠实的仆人,是她的私人专属管家。
当萝拉和艾米莉亚骑马的时候,安加斯紧紧地跟在侧边,始终保持着大约3米远的位置,不远不近。
太近了,会影响到艾米莉亚骑马,艾米莉亚也明确表示,不喜欢闻到他那烘焙后咖啡豆一样的信息素味道。
太远,又很难处理突发状况。
现在的距离刚刚好,如果艾米莉亚遇到什么危险,他能够快速赶过来,救下她。
安加斯手上有蔷薇花的味道,他的手指因为经常做一些琐碎的杂事而变得粗糙,那些蔷薇花汁碾碎在他手掌中,深深侵入,即使已经清洗干净,味道也在。
艾米莉亚不去看安加斯,她骑得最快,远远地冲在最前面。作为保护者的安加斯紧随其后,精准把握守护距离,保护着小姐的安全。
萝拉最慢,她把运动废柴的形象贯彻到底,身体下的马慢吞吞地跑,萝拉也象征性地偶尔挥一挥小皮鞭。
她用小皮鞭就不如艾米莉亚熟练。萨列里家族的人似乎天生就会使鞭子。
萝拉跟上去的时候,艾米莉亚正好将自己的手套脱下来,重重的甩到安加斯的脸上。
离得远,声音都被风吹散,只有支离破碎的音节。
安加斯说:“……无论如何,您都是我最尊敬的大小姐……”
艾米莉亚说:“贱种,谁允许你不戴——”
话没有说完,她气恼又不悦的抬起手,想要给他一巴掌。
声音响亮,安加斯没有移开脸,仍旧沉静站着。
萝拉牵着马,不确定自己要不要在这时候过去。
艾米莉亚揉着手掌心,转身看到萝拉,不再和安加斯说话,翻身上马,骑着马过来,声音带着气:“萝拉,晚上陪我去看衣服!我们不要带着安加斯这条坏狗!”
她声音很高。
安加斯听到对方这种蔑视的称呼,面不改色,仍旧稳稳的坐在马上,凝视着艾米莉亚。
风吹过他洗到有些褪色的衬衫,他脸上只有冷静。
萝拉确认:“我们真的要晚上去吗?会不会——”
“就要晚上去,”艾米莉亚打断萝拉的话,“你还没有见过晚上的城市吧?”
萝拉想说她见过。
凯撒带她离开布什家的时候,她第一次见,在餐厅里吃了美味的饭。
餐厅的服务员温柔地对待每一位客人,文质彬彬,善良又有礼貌。
餐厅门口竖着冰冷的牌子,上面写着“阿斯蒂族人和狗不许进入”。
骑马结束后,艾米莉亚去洗澡,萝拉也想去换衣服,但她不想继续骑马过去,她的大腿根磨的发痛,就一点点慢吞吞地走。
经过阿斯蒂族人常在的花园中时,萝拉看到奥莉蹲在一处未完成的花镜前,用手指抠着泥巴,试图在石头上堆出一个小小城堡的样子,还在和另外一个人交谈,声音软软,不时有清脆笑声。
萝拉朝着她挥挥手,漾起笑容:“奥莉!!!”
奥莉具备着智力上的天生缺陷,好几次测试,萝拉都在偷偷地抄奥莉的回答;观察、模仿她的举止,才不会在阶段性的心理问询中出错。
奥莉从小时候也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同,她年纪最小,也最依赖萝拉,因为大家说萝拉也是“傻”。奥莉不觉着“傻”是糟糕的词语,萝拉就很好,她会偷来许许多多的美味食物给奥莉吃,也会在奥莉因为偷吃挨打时用身体护住她。
小时候的奥莉控制不住尿裤子,来不及叫老师,都是萝拉为她换裤子,擦身体,哄她不要哭。
奥莉眼前一亮,脆生生地叫她:“萝拉!!!”
她丢掉手里面的泥巴,惊喜地朝着萝拉大跑,但身后一只手惊慌地拽住奥莉的衣服:“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奥莉傻乎乎回头。
负责打理花镜的另外一个阿斯蒂族人阻止奥莉向萝拉奔跑。她从身后抱住奥莉,对奥莉说:“不可以这样称呼,你要说’萝拉小姐’。”
萝拉笑容一停。
她问:“你在做什么?”
阿斯蒂族人低头,谦卑恭敬地说:“萝拉小姐,我和奥莉向您问候,下午好,祝您度过愉快的一天。”
奥莉也鞠躬。
她们的态度就像是面对萨列里家族中的其他成员,温驯、礼貌、疏远。
萝拉抿了抿唇,她不看对方的脸,只向奥莉伸手,轻声:“奥莉,过来。”
奥莉迷茫地看着她的双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泥巴的手。她拼命地将手上的泥巴往自己衣服上蹭,好像这样就能够清理干净,但不会,衣服被弄脏了,手还是黑一块白一块。
奥莉摇摇头:“不可以,萝拉小姐。阿斯蒂族人不可以触碰到您的身体,这会让您变脏。”
萝拉保持着这个姿态,她说:“我们一样的呀。”
“不一样。”
凯撒的声音打断萝拉的思绪,萝拉没有转身。
她可以看到地上的影子,穿着衬衫、黑色裤子的凯撒站在她身后,男人的身影高大,就连影子也要将她完全吞没。
凯撒拉起萝拉的手,示意她跟自己离开。
他的手摸起来如此温暖。
“放弃吧,”凯撒说,“在他们眼中,你已经是个异类了。”
萝拉将手往外拉,失败。
阿斯蒂族人和奥莉用同样的问候语问候凯撒,凯撒颔首,牵着萝拉的手,将她强行从这片花园带走。
萝拉还在依依不舍的回望。
奥莉在原地站了许久,忽然重新跑回去,继续蹲在道路旁边玩泥巴。
她没有叫萝拉。
“听说过古老东方的谚语故事吗?鸟雀被捉尽,好的弓箭会被藏起来;兔子死掉后,猎犬也会被杀掉,”凯撒说,“你认为他们是善良的好人?会允许一个可能的异类存在?”
萝拉低声说:“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头很痛。”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皱起眉,有些不开心。
凯撒:“你——”
“好啦好啦,不要再你呀我呀的,我最讨厌说教了,”萝拉砰地一声,用额头撞到凯撒身上,又往侧边挪啊挪,轻轻地蹭他的手臂,“您的精力这么旺盛吗?和听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起来,我宁可你x我一顿。”
凯撒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文明地使用语言?”
萝拉理直气壮:“我想和你一起为人类的繁衍而努力运动,想要和你一起创造新的生命,我想要和你探索宇宙中生命诞生的奥秘,想要和你一起挑战人体的极限。”
她补充:“要狂野,刺激,激烈。”
凯撒轻轻地拍一下她的后脑勺:“说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说了。”
萝拉的插科打诨没有起到良好作用,凯撒上将把她捉回去,不教训,也不运动,只获取安抚。
凯撒晚上需要外出,在临走前,他需要对萝拉再度加深标记,咬住她的脖子。
萝拉对这件事已经习以为常,熟练的掀开头发,将自己漂亮的脖颈袒露在凯撒面前,任由这个家伙的牙齿穿透她的肌肤,品尝她的血液,咬住她酸痛的腺体。
今天的时间有些漫长。
他的呼吸让萝拉不自在,她不得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让自己的注意力不要集中在被他触碰的地方。
萝拉睁大眼睛,她目不转瞬的看着前方,思维有些发散:“听说我们的繁衍方式接近于狼群。”
凯撒咬住她的脖子,从喉咙发出低低的一声嗯。
萝拉说:“狼和狗是同族的,狗最典型的一个特征呢,就是喜欢翘起腿,对着电线杆撒尿,来占领地盘。”
真正的淑女绝不会和人讨论和排泄相关的问题,更不要说是狗的习性。
凯撒咬住她脖子的力气稍微松了些。
他考虑自己是不是把对方咬傻了。
不。
这些话题和语言的确是会从傻乎乎小乳猪嘴巴里出来的东西。
想到这里,凯撒继续放心地咬。
萝拉继续咕咕噜噜的冒着傻言傻语:“这样的话,那就做个简单的代换吧。凯撒上将是alpha,约等于狼群中的阿尔法狼,阿尔法狼和狗同族,所以,凯撒上将等于狗——”
凯撒狠狠地咬了一口,牙齿深深埋入腺体,疼到萝拉一拳捶到凯撒胳膊上。
“再胡说八道,”凯撒松开,警告,“就让你看看阿尔法狼如何占/有母狼。”
萝拉才不想知道。
她喜欢把凯撒弄到一身火再溜。
omega和alpha天生具备体力差距,萝拉打不过对方,只能从语言上来刺激对方。
凯撒取出医生给的药贴,揭开,贴在萝拉腺体的伤痕上面,快速止血。
萝拉还在作死边缘跃跃欲试。
她好心肠地建议凯撒:“您知道吗?像您这样火气大的男性,比较适合和灭火器谈恋爱。”
凯撒顺手拿起手套,终于成功让她闭上嘴巴。
半小时后。
重新洗完花瓣澡、浑身上下涂满香喷喷乳液的艾米莉亚带走了萝拉。
有着玫瑰味道的艾米莉亚现在闻起来就像是又香又甜的大蛋糕,萝拉抵不住美食诱惑,从上车后就过去嗅嗅、闻闻、贴贴,不小心把脖子上的贴蹭掉,终于被艾米莉亚瞧出异样:“萝拉,你的脖子——”
艾米莉亚强行按住萝拉,盯着她脖子上的牙痕,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