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莉亚用了两分钟来理解安加斯话语中的意思,在醒悟过来之后，她用沾满了狼毛的手，压在安加斯的脸上。

“你在做梦,”艾米莉亚说，“我才不会被你永久标记！你这个肮脏的家伙。”

大小姐认为自己的尊严受到严重的挑战，宁愿选择让这些狼群来熟悉她的气味……宁愿去硬着头皮摸这些疯狂的食肉动物,也不想被对方永久标记。

对于omega来说,这可意味着永远的承诺耶。

安加斯叹口气：“那好吧。”

他微微垂下眼睛,视野之中的艾米莉亚还在愤怒地触碰着狼群,头发和胸口都在因呼吸而快速起伏。

艾米莉亚不喜欢野兽身上的气味，她问安加斯：“还有其他办法吗？”

有点不情愿，她说：“只要不是永久标记,其他的……我都可以。”

安加斯有些为难：“可是，大小姐,这样或许会冒犯您。”

“不会有什么比永久标记更冒犯了,”艾米莉亚冲着他说，“你连永久标记这种话都能说出来,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隐约中,艾米莉亚仿佛听到安加斯笑了一下。

她更加不开心了：“快点说,我才没有那么多耐心。”

安加斯颔首,他伸手,触碰到艾米莉亚的手背——艾米莉亚没有躲开，她手掌心之中满是狼毛的气息,暖烘烘,呼呼一团,还有一些青草和鲜血……阳光很好，这里没有人过来,安加斯靠近艾米莉亚，他低声说：“既然不能永久标记，那就想办法，要大小姐身上沾满我的气息。”

艾米莉亚睁大眼睛，她往后退一步，警惕地看着安加斯，慢慢回味他话中的意思。

“就像这样，”安加斯低声，“既然不能灌入生歹直月空，那就只能想其他办法，让大小姐身上尽可能地沾染信息素的气息。”

艾米莉亚意识到一些微妙的不对：“比如？”

安加斯靠近，他触碰着艾米莉亚的手掌，她的胳膊，她的脸颊，她的唇，语气谦卑：“比如，这些地方。”

艾米莉亚说：“你妄——”

“大小姐刚才说过，除了永久标记，其他什么都可以，”安加斯凝视着她的脸，笑了，“我明白，大小姐年纪小，还是害怕，我可以理解。”

“闭嘴，谁说我怕了，”艾米莉亚猛然将手抽出来，她斥责安加斯，“才不要用你那肮脏的念头来揣度我，我说可以就可以。”

她说：“我可以，就是不知道有些人的量够不够。”

安加斯单膝跪地，他低头，为艾米莉亚系好她的鞋带，柔声说：“我一定会尽力的，大小姐。”

尽力。

艾米莉亚不是没有体会过安加斯的尽力，坦白来说，在安加斯尽力的时候，她的腰，她的肩膀，她的骨头都像是要被人给狠狠掐断了。对方就是野兽，就连交时都喜欢狼一样的姿态。

艾米莉亚不喜欢这样，她又不是狼，但安加斯说，这样的话，才能确保信息素起到更大作用、在更大的范围之内沾染她。

为了能够自由出入，为了能够找个安静的地方散步……艾米莉亚咬牙忍了。

不单单是如狼一般的姿态，安加斯过分到要求手和足，甚至张狂到要求唇。艾米莉亚惊到打了对方两下，而安加斯仍旧恭顺地说，一切都要看大小姐的心愿。

如果艾米莉亚认为这种事情很过分，可以不做。

他只是一个建议。

艾米莉亚没有理他，等到晚上，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他：“喂……你过来。”

她决计不会跪在地上，即使是这种事情，也坚持要安加斯站着，她可以坐在床的侧边。虽然安加斯如此服侍过她多次，但傲慢的大小姐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她皱着眉，等结束后立刻要吐掉，但安加斯却吻住她的唇。

“这样效果会更好，”安加斯恭敬地说，“大小姐，那些狼群不会再伤害您了。”

艾米莉亚喝了一整杯水：“你最好说的是真话。”

安加斯没有骗艾米莉亚，事实上，从安加斯让艾米莉亚去触碰那只母狼的时候，狼群都熟悉了她的气息。狼之间拥有着自己的特殊传递机制，就算艾米莉亚不做后面的那些事情，这些狼仍旧会忠诚于她。

可惜，艾米莉亚不知道。

她太过于天真。

但天真的大小姐并非不具备观察力，她在阿斯蒂族人的基地中散步，和这些人交谈……

艾米莉亚的信念在一点一点动摇。

——为什么一定要牺牲少部分的利益？

——这样公平吗？

凯撒给出的答案不能让艾米莉亚改变心意，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眼睛中看到的。

她用自己的方式来了解、接触这些阿斯蒂族人，和他们聊天，阅读他们的书籍。

没有人想要流血、冲突，更没有人想要杀戮，想要无畏的伤亡。

但他们别无选择。

要么奋力反抗，要么就做沉默的、被一下一下砸进土地中的基石，永远生活在黑暗中，沉默奉献，为了其他人的美好明天。

安加斯最终平安归来，萝拉也参与了释放俘虏。

艾米莉亚选择留下。

……

留下来的艾米莉亚，在称呼之上，和安加斯犯了难。

按照军队要求，安加斯是她的上司，但在无人的时候，安加斯会称呼她为“大小姐”。

虽然艾米莉亚自己申请到了宿舍，但安加斯明显不愿意让她离开。不确定对方用了什么手段，总而言之，艾米莉亚最终还是没有从安加斯房间中搬走，仍旧是她睡床，对方睡地板。

这种艰苦但快乐的生活持续的时间并不长，萨列里公爵仍旧将艾米莉亚带走。

——还有抱着孩子的萝拉。

两个人被分开，并不在同一辆车上。

萨列里家容不下叛徒，萨列里公爵厌恶到想要杀掉安加斯，而艾米莉亚抢先一步，打碎茶杯，用锋利的碎片抵在脖颈上。

她对自己的父亲说：“如果您要杀掉安加斯，我也不会选择继续活下去。”

艾米莉亚眼神坚定，她直视父亲：“让他活着。”

萨列里公爵很疼爱这个女儿，他只是犹豫了两秒，艾米莉亚手中的锋利碎片就已经深深嵌入脖颈——殷红的血流出来。

这是无声的威胁。

“我答应你，”萨列里公爵皱眉，“放下，我们慢慢谈——好吗？”

艾米莉亚没有理会父亲，她固执着用碎瓷片将脖颈划出一道血痕，才丢掉。

她说：“我希望您不要骗我。”

艾米莉亚必须要保住安加斯，她不愿意去深想背后的缘由，究竟是独占欲，或者其他……都无所谓。

她只要记得，安加斯是属于她的。

谁也不能把安加斯从她身边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