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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清五下【修】(无条件地,陪她做这近乎疯...)(1 / 2)

樱桃沙冰 鹿灵 3397 字 2022-01-01

头顶路灯散出微弱的光,有小飞虫萦绕盘旋。

颜漫看着他,半晌之后抿了抿唇。

“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她说:“因为我现在……工作原因,真的很忙,可能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我也不想吊着你,如果你——”

“我知道,没关系,”他说,“我不急。”

“你可以不用现在给出我答案,也可以用多一点时间去确认自己的心意,”叶凛说,“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我们都可以这样当朋友相处。”

颜漫:“你不会觉得憋屈吗?”

“不会。”他说,“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又来了,又来了。

颜漫想了想,道:“但是没有普通朋友会公主抱我。”

“……”

“我下次尽量控制。”

她点了点头,起身道:“对了,今天你买的那些应援的奶茶和零食多少钱?我转给毕谈吧,或者你如果不愿意,下次你进组,我等额给你回过去。”

她等了半天,面前的人都没开口,颜漫望过去,才发现他的脸在背光的暗影中模糊成一片,瞧不真切。

只是隐隐、隐隐有些……受伤?

他道:“一定要跟我算得这么清楚?”

“不是,”她说,“我没答应你的情况下,坦然接受你的示好,那不是变成了白嫖你吗?”

在她说清楚自己想法的情况下,要不要继续追,是他的自由;但她不能因此心安理得地享受他带给她的一切,毕竟万一到时候,还是觉得两个人不合适呢?

叶凛没再回答,把自己的车开了过来,因为她实在没办法往回走,想着酒店也是在一起,便坐上了副驾驶。

扣好安全带,她道:“那我就把应援——”

男人目视前方,回答了她方才那个问题。

“那你就白嫖我吧。”

“…………”

“别拒绝我的示好。”他说。

颜漫很想问他追别人也是这样吗,半晌后忍住,又道:“你是不是被系统绑定了?就是不爱我就会死那种,所以现在才这样,努力说服你自己爱我?”

叶凛目视前方,街灯掠过他的发梢与鼻尖,他顿了几秒才回。

“爱你不用说服我自己,不爱才用。”

颜漫:“那你就是看了我们的同人文,在里面学情话了是吧?”

“哪句是情话?”他认真地皱了下眉,“我说的都是实话。”

“……”

回到酒店之后,颜漫本来以为自己还要再多想一会儿这个事,谁知道新的工作清单又发了过来,她根本没心思儿女情长。

西蒙:【明天白天没事,晚上有一个杂志的预热拍摄活动,还有个重量级人物会到场。你拍完之后先别走啊,我看能不能打点一下,到时候我们跟那边见一面。】

她回了好,刚退出对话框,颜宗的消息又发了过来。

【休息没?】

颜漫愣了下:【下戏了,什么事儿?】

那边正在输入了挺久,久到颜漫其实已经猜出了一些,看到他发来一句:【快过年了,回家吃顿饭?】

颜宗:【请你最喜欢的厨师。】

她眨了眨眼,这才说:【不用了,你们吃吧。】

颜宗:【这都多久了,过年都不回来?有什么再大的事儿能比过年要紧,你好歹回来看看,都很想你。】

想了许久,颜漫问:【是爸让你问我的吗?】

夜晚将情感无限放大,翻出积攒在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绪。

“回来看看”这四个字,也显得格外刺眼。

她说:【回去看看?看什么呢?看家里是不是会多一个新的女主人?】

颜宗:【……你别这么说。】

颜漫不知道他想回复什么,但大概很难表达,对面输入又删除,删除又输入,十分钟过去,也没发过来什么。

最后,颜宗说:【我也很想妈。】

简单的五个字,却让她眼眶一热。

原来过了这么久,即使再怎么努力压制,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在看到这几个字的瞬间,还是本能地,会视线模糊。

还是不得不承认,妈妈离开人世,已经四年了。

从她十八岁那年开始,到现在,快五年了。

那个躲在被子里泣不成声的小姑娘仿佛就出现在昨天,闭上眼好像还是会回到那天的画面,她哭到抽噎,连胸口都是疼的。

她到现在仍旧无法完全接受,还是会刻意压制和妈妈有关的一切记忆,每当快想起来,就强迫自己想一些别的。因为只要记起,就会流泪。

妈妈说,不希望看到她哭。

于是她就强忍着,让自己努力变得和妈妈期望的一样,积极又乐观,坚强又坚定。

但再坚强的人也有软肋的。

妈妈就是她的软肋。

她还记得在上个剧组拍戏时,重新走进校园,站在树下时,她是那么、那么地想回到无忧无虑的十六岁。

因为那时候,妈妈还在。

她眨了下眼睛,眨掉已经涌出的眼泪,连打字都有些迟缓。

想到妈妈,会变得难过,可也会变得柔软。

她说:【我也很想她。】

【因为太想,所以没办法原谅。】

顿了半晌,颜宗说:【过年爸不会带那女人回来的,他知道上次你们为这事吵得很厉害。】

是啊,吵得很厉害。

厉害到她当时可以什么行李都不带,说走就走,只因为毕业的时候,颜文栋带着一个女人出现,说要介绍给她认识。

那时她的大脑拉响警报,她知道,父亲身边这么久没有女人出现,这个介绍,也并非那么简单。

她问介绍的下一步是什么,颜文栋说,如果你们都能接受,我会试着让她和你们相处。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当晚的餐桌上,她几乎是一刻也不能等地问:如果相处正常,下一步,她是不是就会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或许是她想保护妈妈的心太强烈,话出口就带着浓浓的质疑,她几乎从未这样跟父亲讲过话,也从未质疑过他的对错,颜文栋也被她的语气激怒,二人吵过两句,她选择了离开。

她要的态度很简单,颜文栋道歉,并且不再有任何再娶想法,她才会回家。

但是这么久了,颜文栋好像只是固执地认为,她只是在闹脾气。

一个娇生惯养被宠坏的小公主,因为生活没有达到极端理想化,而发出的脾气。

因为在闹脾气,所以不用解决事情的本身,只需要劝一劝她,就好了。

或许连颜文栋都不会知道,妈妈两个字对她的含义。

颜宗又和她说了会儿话,说劝劝爸,再劝劝她。

颜漫放下手机没有再回,拉开阳台的门,竟听见了雪绒花。

一粒雪花应景地飘到她鼻尖。

她想起妈妈说,小时候她总是不肯睡觉,自己就会一遍又一遍地唱这首歌,后来她第一次上台表演,唱的就是这首歌。

不知道此刻是幻觉还是现实,然而还是趴在栏杆上泣不成声,她捂住嘴不敢哭得太大声,怕妈妈看到,又会心疼了。

可这晚还是做了很长的梦,回到有妈妈的时候。

梦里她真的回到无忧无虑的十六岁,妈妈好爱她,周末回家会给她□□吃的菜,会给她煮自己发明的汤,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先护着她,有妈妈在,她好像永远什么都不用担心。

又从梦里哭着醒来。

天还没亮,她抵靠在墙边,眼泪像流不完一样从眼眶里滑落,可是妈妈不在了,她再也不是几滴眼泪就能换来一把糖的小孩了。

她还记得,六月十一号,是妈妈的忌日。

也只剩几个月就要到了。

这些年她一直在刻意回避,若不是颜宗提起,她根本不敢想下去。

是没愈合的伤疤,碰一下都觉得疼。

当时离开走得太急,很多东西都没带,住在家时处处都有母亲的气息,可现在离开了,想她的时候,也该找些东西陪伴。

妈妈留给她的东西,她都封在了柜子里,没让人碰过。

思念泛滥,颜漫忽然很想拿一只妈妈缝过的小玩偶,感受她曾经的气息。

上午没有工作,颜漫戴好帽子和口罩,叫车回了趟家。

她之前说,颜文栋不改变自己的决定、不道歉,她就不会再回来,今天只小小地破个例,她依然没有和解也没有原谅他,拿完妈妈留下的东西,她就走。

一路走到正厅,却始终有人尝试在拦,颜漫隐约有些预感,加快步伐,推开了大门。

陌生而又并不陌生的女声传出:“我能上来看看吗?”

门砰地一声推开,那女人惊诧地停住脚步,站在楼梯向下看。

二楼,站着同样惊诧的颜文栋:“……漫漫?”

她像是被什么按在了原地,只觉得有无数压力沿着胸腔和背脊向下沉,她走不动路,耳边开始嗡鸣,思绪被人切断,甚至发不出声音。

心一瞬间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