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上恭平将《地狱门》收进了保险柜。
刚刚得到通知,吉野良秀送来参展的《地狱门》是他勾结诡异所画的作品。
所以这一幅作品不具备参与东京大师赏的资格。
“这个小子在作画上早已经超过了我,可是他始终不明白什么才是艺术……”
三上恭平满脸痛苦。
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几十年前跟随自己学画的那个腼腆少年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的形象。
那时候的他是如此的纯真善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很少有人知道,他三上恭平就是吉野良秀的授业恩师。
吉野良秀在他门下学了10年画,对方绘画的基础是他给打下的。
只不过因为在绘画内容方面的分歧,两个人最终不欢而散,数十年再也没有往来。
三上恭平很自责。
如果当年他教对方绘画之前,先教会他怎么做人的话,说不定吉野良秀不会变成这样。
他没有问吉野良秀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没有任何意义。
原本通知他的那些人希望他将吉野良秀送来参展的《地狱门》毁掉,但是他还是不忍心,只能偷偷藏了起来。
“你给我滚!以后不要再说你是我的弟子!
你这个总是喜欢丑陋的东西的怪胎!”
“你们这些平庸画师完全不懂得丑陋之美,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丑陋也是一种美!”
……
闭着眼睛的三上恭平一再想起当年他将吉野良秀赶出师门的那一天。
他的心中满是愧疚。
或许正是因为他的粗暴对待,吉野良秀在接下来的人生里才会变得越来越偏执。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这么做。
……………………
山岸贵史看着空空荡荡的狗屋,满脸留念。
这个狗屋里原本住着他的爱犬八郎。
八郎是一只德国牧羊犬,身材高大体型威武、强劲。
目光如炬,外形像狼,立耳垂尾,背毛油亮四肢健壮有力。
无论是谁看到它,都要称赞一句,好狗。
八郎是他从小养到大的爱犬,对他忠心耿耿。
每日上下班,八郎必在车站等候,一年四季,风雨无阻。
对他来说,八郎像儿子更多个宠物。
但是天皇陛下发起了“征犬令”,在日本范围内征集猛犬。
有人将八郎的消息通报上去,内务府派人来接走了八郎。
山岸贵史苦笑不已。
他在一家外贸公司上班,算是高层,收入和地位都不错。
但是他还有一个身份,皇室散放在民间的宫奴的后代。
他们的祖先都是小犬家族的奴仆,他也是。
哪怕平时地位再高,一旦遇到主子有要求,他都必须无条件服从。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八郎没有什么区别。
“毕竟八郎在代替我为天皇陛下效忠……”
山岸贵史安慰自己。
从小被洗脑的他一直以为小犬家族尽忠为荣。
哪怕让他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