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
完全建造在地底的监狱,没有一丝一毫的天光,四壁皆以灵材混合禁锢符文打造,禁止一切遁地术法、神通与手段。
昏暗狭长的甬道,一直没入黑暗之中,两侧一间间囚室,压制修为、心神、血脉的阵法,缓缓运转。
傀儡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狱卒轻声的话语,在甬道上来回震荡:“皇甫供奉,这边请。”
“种家那小子,还是老样子?”一名穿着皇朝供奉服饰、须发皆白的老者,快步行走间,皱眉问。
狱卒点头:“种斥候现在惯用左手,而且,看到美貌女子,便彬彬有礼;看到老丑之妇,则想方设法的讨取欢心……”
皇甫丹师眉头皱的更紧:“看来之前的丹药,思路错了。”
“其他人呢?”
狱卒说道:“其他人也差不多。”
“从前喜欢饮酒的,现在滴酒不沾;从前厌恶豚肉的,如今每日都要有;从前时时刻刻掐着法诀清理仪容的,现在腌臜到了生出虱子也丝毫不以为意……”
“这些还只是小事,让楼主担心的是,这些斥候以前皆是守口如瓶,哪怕对着父母家人、挚爱手足,都能一言不发,绝不透露丝毫任务情形。”
“但现在,每一个都是想什么说什么,只要随便聊两句,却是连自己的私房钱都交代了出来……甚至前两日还有一位斥候,其夫人前来探望,见其神完气足,放下心来,玩笑了几句,其立时透露自己在婪京外的乡间偷摸养了一房小的……这位斥候,也是现在所有人中伤势最重的……”
“总的来说,所有人的秉性,都跟以前迥然相反。”
“供奉您知道的,我蝉楼之中,能充当斥候的,无论修为、实力、品行、口风……皆为上上之选!”
“如今一切颠倒,这些人都变得张扬无比,守不住任何秘密,还有好几位斥候,从前最是踏实内敛,以诚待人,眼下却是满口大话,狡诈无比……”
“他们都是我等同僚,且为我朝立下过诸多功劳。”
“短时间令他们拘禁在此,以免泄漏机密,惹出乱子,也还罢了。”
“若是一直不好,总不能一直当他们是囚犯一般对待……”
“还请供奉妙手回春,助他们恢复本性!”
皇甫丹师点头道:“都是为我朝做事,老夫自不会藏私。”
“之前的丹药,老夫只是听他人描述这些人的情况炼制。”
“今日,老夫将亲自为所有人面诊,以调整丹方……当然,以蝉楼的手段,尚且无计可施,老夫也不能保证,能够很快解决此事。”
“只能说,尽力而为!”
狱卒恭敬道:“有劳皇甫丹师了!”
他从腰间取出一串钥匙,“前面就是李斥候的地方,他就是那个说漏嘴差点被夫人打……”
话音未落,整个这层囚室,所有狱卒、皇甫丹师、所有被关押的生灵,全部立时被汹涌倦意吞没,当场睡去。
下一刻,一道玄衫人影从虚空之中走出,其神色平澹,气息内敛,正是裴凌!
裴凌望了眼两侧囚室,心念一动,他们体内潜藏的法则,瞬间从躯壳之中倒退出来。
其伸手一抓,所有法则,都被他摄入掌心,尔后瞬间炼化……
做完这一切,他身影直接消失。
紧接着,所有沉睡的看守、被关押的生灵以及皇甫丹师,纷纷醒转。
他们一点不记得刚才发生的一切,继续各司其职。
狱卒为皇甫丹师打开囚室大门,指着里面的李斥候说道:“丹师尽管问,现在您问他什么,他都会竹筒倒豆子,没有半点隐瞒!”
皇甫丹师点一点头,道:“李斥候,尔等在白草镇的任务,究竟……”
话没说完,却见那李斥候神色一冷,一口回绝:“事关蝉楼机密,若无陛下或者楼主手令,请恕在下无可奉告!”
狱卒与皇甫丹师闻言,都是一怔。
皇甫丹师福至心灵,立时说道:“难不成,老夫之前炼制的丹药并非无效,而是效用迟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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